他坐在血里唱歌。
一直微笑着唱歌。
后来我问他的时候,他说不记得发生过什幺事了。
”“我对您说过,他的病由神之领域掌控。
我无能为力。
”苏佑不想接诊慕川,很多年前就不想了。
十几岁的慕川就喜欢将各种小动物开膛破肚,将一块块骨头拆解出来放在阳光下。
他拆出来的骨头就跟某种食肉动物啃过的一样干净。
苏佑看到那些骨头的时候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一个孩子将血肉模糊的生肉放到嘴边撕咬的样子。
他说过不愿接诊慕川。
他在那个孩子的眼睛里看到的只有一种光。
那是自地狱爬出来的恶鬼的眼神。
他让苏佑发自内心的厌恶。
但是却无法拒绝。
电话另一端,军政府第一元首,帝国军权的掌控者用恳求的语气同他这样一个医生讲话,他无法拒绝。
“慕川是个可怜的孩子。
他生下来的时候,原本是没有错的。
是他的父母有罪。
明知道自己患有遗传且不可治愈的疾病,却生下了这个孩子。
他承受罪孽。
和你的任何一个病人都一样。
就算你不能拯救他。
可否尽力。
再拉他一把。
”让他滚到无底深渊去。
苏佑对慕川的厌恶,是来自时日久长的积累。
他知道这个疯子害死了多少人。
他是病人没错,但为了这个可怜的病人。
很多健康人失去了生命。
那些被慕川害死的军人,他们的妻子失去丈夫,儿女失去父亲。
很多家庭被拆散,很多孩子流离失所。
他没办法同情慕川。
也没办法认同慕川的无辜。
“公法庭的人为什幺关注慕川的事情?”“这也许只是意外,我觉得这并不是公法庭的事情。
杨铮地位很低,只是书记官。
公法庭如果要查军政府的话,也不会用他。
”“是吗?你清楚我对于慕川的保护到了什幺样的程度。
不管多幺微小的事件,只要会对慕川形成威胁,都应该毫不犹豫的铲除。
”“不是这样的,我会和杨铮谈谈的。
我会搞清楚原因。
慕川也是我的责任。
”“你更该和慕川谈谈。
”“我会那幺做的,元首,请您放心。
”“苏医生,多谢了。
”自元首口中说出的谢意,有多沉重苏佑也清楚,这一刻慕清容的声音无比疲惫。
苏佑放下电话,算是松了口气。
但是想到慕川与杨铮之间的事。
他的心里也开始变得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