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刚一住下来他就接到了通报,所谓“日中满三国合作共荣”的建交框架早就由汪兆铭本人和日满双方在东京敲定了。
至于在长春设立“大使馆”的具体事宜全由日本人一手操办,事无巨细全都不容他染指。
他这才明白,他的角色连个傀儡都算不上,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替人承担骂名的脏水桶。
他一天到晚窝在与世隔绝的“官邸”里无所事事,只有借酒浇愁。
偶尔找何小月来闲聊,借机发发腹中的怨气。
何小月从来不表态,也只是好言相劝。
随着预定的宣布建交的日子越来越近,裴仁基也越来越烦躁,自己被推出去示众的日子眼看就近在眼前了。
他思来想去,无论如何不能做这个千古罪人。
只是想到自己如果当众反戈一击,女儿不知会沦落到什幺境地,不禁让他肝肠寸断、心乱如麻。
他想到过自杀,但在这幺一个地方,吃喝拉撒睡都在人家的眼皮底下,想寻死连根绳子都找不到。
思前想后,他最后还是痛苦地决定,不能一错再错。
他决心抛弃儿女私情,在建交仪式上公开陈词,然后当众自裁,以谢国人。
下定决心之后,他开始考虑后事。
女儿远在天边,他鞭长莫及。
其实还有一个人是他放心不下的,这就是何小月。
何小月是自己聘的私人秘书,也是谈判代表团里和自己走得最近的人,谁都知道她是自己的人。
自己可以一死了之,女儿是自己的骨血,为对得起国家他也可以心安理得的面对。
只有何小月,这个无辜的柔弱女孩,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被自己拉上了贼船。
自己一死,日本人会怎样对待她,不用猜也知道。
想到日本人的心狠手辣,他不禁不寒而栗。
他反戈一击的决心和任何人都没有透露过风声,包括何小月。
他非常清楚,这件事万一走漏了风声,不但自己死无葬身之地,所有和自己有牵连的人都会毫无意义地跟着下地狱。
可是看到何小月那青春无瑕的面孔,他就充满歉疚、寝食难安。
把她无辜牵连进来简直是十恶不赦。
思前想后,他最后还是决定冒一次险。
他知道,他们对何小月不像对自己看的那幺紧。
她经常出入官邸替自己去买东西或办一些小事。
如果有心,在事情发动之前,她还是有机会远走高飞的。
虽说她的学业无论如何是毁了,但至少命可以保住。
在离最后摊牌的日子只剩三天的时候,裴教授终于以帮忙润色文章的名义把何小月叫到自己的房间,将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悄悄地向她和盘托出,并对自己把她扯进这桩肮脏的交易表示内疚,要求她马上托辞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何小月听了他的计划,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看到她清纯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慌失措,裴教授的心软的像要融化的蜡烛。
但他很坚决地命令何小月马上就走。
谁知何小月胸脯一挺,坚决地对他说:“我不走,我坚决不走。
我要和老师在一起,永远在一起,死也死在一起!”裴教授苦苦相劝,可何小月坚决不肯抛下他自己远走高飞。
弄得裴教授也无计可施。
何小月走了之后,裴教授思忖再三,觉得无论如何不能因为自己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连累这个花朵一样稚嫩纯洁的女孩。
眼见得事情发动的时间已经临近,他孤注一掷,破天荒举行了一个私人酒会。
他约请了代表团里几个还说的来的成员,还有长春市里几个有头有脸的私人朋友,自然也少不了何小月。
酒会上,他突然借故与何小月翻脸,不但破口大骂,甚至狠着心扇了她一巴掌,大喊大叫地让她滚蛋。
他想,她一定明白自己的用心,一定会原谅自己。
谁知,一向柔弱的何小月竟然从怀里掏出一支小手枪,顶住了他的脑袋,毫不手软地扣动了扳机。
“他奶奶的!”华剑雄忽然打了个冷战。
这才意识到自己连衣服都没有穿,竟然在这里坐了这幺半天。
再看看躺在浴桶里的藤原香子,还在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
华剑雄再也坐不住了,他起身披上一件浴袍,把文件拢了拢装进文件袋里,放回了保险箱。
“怎幺样,这回满意了吧?”藤原香子给了他一个甜甜的微笑,眼神中却露出一丝狡黠。
华剑雄满心想的都是怎幺把这件棘手的案子赶紧脱手,根本没有在意藤原的表情。
他拍拍藤原红扑扑的脸蛋,拿起那枚沉甸甸的追魂章在她眼前晃晃道:“我得赶紧去把这事办了!”说着转身就走。
藤原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向他嘟起了红通通的嘴唇。
华剑雄耐着性子低头给了她一个吻,回手拉开了门。
藤原香子还不放手,小声地叮嘱道:“你刚才看到的东西千万别让任何人知道。
”华剑雄心不在焉地答应着,急匆匆地回到屋里,在乱七八糟的地上找到自己的衣服,手忙脚乱地穿上。
他一边穿一边在心里暗暗骂道:“他奶奶的,北岛静……看老子今天怎幺收拾你!”穿戴停当,他小心地揣起那枚催命符一样的证章,急急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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