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张春伶派人送来了剩余的一百大洋的尾款,以及一份信。
我打开了信封,里面用娟秀的笔迹写了一封长长的信,虽然没有落款,但毋庸置疑这封信是来自张春伶的手笔。
信中的感谢之情自然溢于言表,张春伶不断说昨晚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夜。
可以看出,写这封信的时候,张春伶的脑海中,还停留着昨晚的美好。
而在另外一张信纸上,张春伶却写到,她有一认识的朋友,也是受到情欲的折磨。
她将我介绍给他,希望我能替他解决他的困难,为此,委托者愿意支付三倍的报酬。
但张春伶也强调,她虽然不知道是什幺事情,但这件事情定然是十分困难,如果失败,对我来说是极其危险的一件事。
我看着张春伶的来信,心中却慢慢升起一种想要挑战的想法。
这些年,无论是多幺奇怪的需求,甚至是某男性达官想要上一个戏园子的小生的事儿我都替他满足了。
在我眼里,自己就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这世间,还有什幺事情我做不到呢?我嘴角露出了一丝轻蔑而得意的微笑,打算接下这单买卖。
我放下手中的信件,小心翼翼地把信收到了一个保险柜里,这里面是很多我的私密文件,也是我的护身符。
望了望窗外,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脑中,浮现起下一个客户的名字:「黎楚雄」。
这个名字,属于一个名动山城的富豪,他是大名鼎鼎的黎记银饰的大老板。
这个黎记银饰已经在山城经营了十几年了,而黎楚雄这个名字,基本上已经是山城最富有的阶级的代表人物了。
和黎楚雄的第一次见面,被安排在了离我很近的一个西洋用品店,想必这店的幕后东家也是黎楚雄。
表明了身份后,唯唯诺诺的店老板带着我来到了里屋的一个小小的客厅,在那里,一个约莫五十岁男子,正独自坐在那里。
他穿着民贵的洋服,留着一抹胡须,一脸严肃。
来之前,我已经做过了功课,这个黎楚雄虽然是富甲一方,但据说此人为人谦和,口碑很好,但越是这样的人,在欲望面前越发的疯狂。
面对这样的人,我还是需要谨慎一些。
黎楚雄今年已经五十二,可惜膝下无子,只有一女。
在十一年前,黎楚雄的发妻因病逝世,在那以后,黎楚雄就再也没有续弦过。
不过坊间传闻,他和不少的当地名媛有着一些暧昧。
和那些一脸横肉的暴发户不同,已经五十二的黎楚雄,还是一脸的精神,穿着一身团花的长衫,看着颇有威严。
见到我进来,他瞄了我一眼,却也没有动一动。
香水店的老板恭敬地对他说到:「东家,您等的人到了。
」黎楚雄点了点头,那个香水店的老板立即离开了屋子,顺手把房门带上了。
「坐吧。
」黎楚雄的声音中,有着一股威严,相由心生,像他那种名门望族,对面一个比自己年轻三十岁的青年的时候,自然是这种长辈的语气。
其实这种场面我见得多了,这种在见面的时候越正经严肃的人,心中隐藏的欲望,往往越奇葩。
所以心中也没有一丝怯懦,大大条条地当着他的面坐下了。
「黎先生,在之前客户的推荐里,我知道你想委托我替你解决麻烦的事情。
」我开门见山道。
虽然彼此已经心照不宣,但我还是没有提起张春伶,这是我的职业素养。
毕竟,这些事情,是他们最隐私的秘密。
「嗯,那你告诉我,我为什幺可以相信你?」黎楚雄的声音,有些挑衅。
「因为我有能力,解决你最难的麻烦。
」我针锋相对道。
「这件事情,是我最大的隐私,我为什幺要告诉你,就算你可以替我解决,谁敢保证,这件事之后,你就不会以此为把柄,以后处处要挟我吗?」这个问题,几乎每个客户都会问,所以我自然也能应到自如:「你已经是我的第十个客户了,之前的每一位都是名流人士,如果我想要有以此要挟之心,恐怕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你放心,我们是各取所需,这个乱世上,什幺都值钱,就是道德其实最不值钱。
所以,对于你来说,最多是颜面扫地,而我,就是身家性命了。
」这句话表面是示弱,但其实最能打动这些所谓的名流人士的心,黎楚雄也不例外,表情缓和了不少,说到:「你就不怕我事后过河拆桥,杀人灭口幺。
」说着,嘴角微微一笑,却是笑里藏刀。
我也笑了笑说到:「我能够做下来这些事,自然有我的自全之道。
」其实在每个委托中,我都会留下足够的证据,这份工作本来就是刀口的钱,如果有一天我出了事,这些证据自然也会公诸于众,让这些人身败名裂。
这是时代,虽然道德不值钱,但对这些人来说,名声还是比我这个小角色的性命来得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