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刚救起这几个士兵,却又闻后方呼救,回头看去,只见泥潭不断蔓延,这百名士兵全部陷入泥中。
张飞见此异状,立即以内力将战马四蹄裹住,连人带马一起托起,在泥潭之中也能如履平地。
但也仅限于自保,无能救助士兵,气得他怒骂道:「他奶奶的,无胆鼠辈,就知道用妖法暗箭伤人,有胆就出来,看你张爷爷不拧断你的狗头!」墨玄静下心来,施展七十二变中的搜神法决,此法乃将神念扩大,达到寻觅虚实的效果,虽比不上柳彤那独特天赋,但以九转金丹催动,却也有不凡效果。
找到了!墨玄「看见」四周都布满了符咒,然而这些符咒以隐身符为根基,再融合泥泽咒,难怪士兵们莫名其妙地就陷入泥潭。
看穿敌手虚实,墨玄立即还以颜色,掌心雷连环打出,雷罡电煞击碎符咒,士兵们得以脱困。
正当墨玄击溃符咒时,士兵全部倒在地上,呼呼大睡,张飞也觉眼皮不住打颤,昏昏欲睡,幸亏他根基非凡,强运真气驱散倦意。
「他奶奶的,这又是什麽妖法!」张飞不由大怒。
墨玄苦笑道:「大意了,对方用的手段是符中藏咒,那些泥泽符内藏有催眠咒,符楷一毁,内中催眠咒便会散发开来!」此咒法伤害不大,只是让人昏睡,就算什麽也不做,个把时辰也能醒来,若是遇上意志坚定或者略有修为之人咒法根本毫无作用,可谓是极其鸡肋的咒法,若墨玄有所准备,就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挡住此咒,甚至反弹对方,可但是敌人却能巧妙运用,将这最简单的咒法藏在一道精妙的符楷之中,叫人防不胜防。
张飞道:「你可懂得破解?」墨玄道:「催眠咒虽然简单,但下咒方式却千奇百怪,要想直接破解实在困难!」张飞问道:「那就这样看着他们睡成死猪?」墨玄道:「这咒语并无实际伤害,只要等咒力一过,他们自然会转醒。
」张飞不耐地道:「等到什麽时候?」墨玄道:「最迟一个时辰!」张飞呸道:「一个时辰,他们早就死了几百遍了!」墨玄道:「要麽就找到施咒者来解咒!」张飞心悬士兵安危,开口道:「好,你说俺该如何帮你!」墨玄心想:「施咒之人应该就在附近,但却毫无气息,必然是某些手法隐匿了气息,看对方精于画符施咒,想必是用了隐身符!」墨玄又试着以灵力探索,但依旧毫无反应,于是把心一横,干脆以强破巧。
「张将军,你且助我扫平这四周树木!」张飞大喝一声好,挥动蛇矛,荡起剧烈气流,宛若狂风过境,将周围树木连根拔起,一口气便荡平十丈之内的树木。
他见墨玄一动不动,问道:「你要俺动手,你却为何一动不动?」墨玄道:「我要集中所有法力增强神念,搜出敌人所在!」张飞骂道:「他奶奶的,你站着乘凉,倒让俺一阵好忙!」墨玄泛起一丝童心,随口调笑道:「这就叫精人动口,蠢人动手!」张飞怒道:「臭小子,你说什麽!」墨玄连忙改口道:「别停,我感觉到对方踪迹了!」张飞连忙收起怒火,继续舞动蛇矛,拔树摧木。
墨玄神念散布,正是要藉着张飞这无差别的大范围攻击迫使对方躲避,从而暴露目标果然,神念捕捉到一抹若隐若现的身影,墨玄勐地一睁眼,施展神行法决,闪电追杀而去,同时运使吐炎火法,朝着那人的位置拍出一个火球。
火球扫荡过界,隐身法力难以维持,只闻砰地一声,一道纤细身影现出形来,竟是一名女子。
墨玄曾见识过武媱韵的手段,可不敢轻视女流,立即施大力和请神两大神通,这一回他借来巨灵神之法力,巨灵神乃力大无穷的神祇,墨玄施展大力神通正好与其神力融合,威力大大增强,几乎可以比拟三才方士的三界神力。
墨玄瞬间蓄力完毕,举手便朝对方拍去,法力凝聚成一只庞然巨掌,尽锁敌人八方退路。
女子娇哼一声,掏出一张符纸,凌空一划,整个人便消失不见。
「五鬼搬运术?」墨玄着实又吃了一惊,这五鬼搬运术本是一种最基本的挪物搬运至术法,也是他刚入门所修习的基本法决,如今竟被对方用此逃脱,叫他面上无光,好不纳闷。
「眼拙笨蛋,这叫五神搬运符!」墨玄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俏立着一名年轻女子,玉容娇嫩,美貌妖娆,身段细润,窈窕楚楚,一双眼眸莹润有神,叫人惊豔难忘。
墨玄被对方骂为笨蛋,心有不甘,哼道:「什麽五神搬运符,我没听说过,定是你乱说一通!」女子啐道:「你见过五鬼搬运术能挪走施术者本身的吗?真不知你是怎麽修行的,这都看不出来!」墨玄一愣,无话可说,对方所言确实是事实。
「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好人!」被一个姑娘连番嬉笑,墨玄恼羞成怒,施展吞刀法决攻了攻来:「定是黄巾贼的邪徒!」「你才是黄巾贼!」女子花容嗔怒,捏出灵符凭空一划,凝聚出一口坚实盾牌,硬生生招架住墨玄的刀气。
紧接着她素手一转,那枚灵符半空旋舞,化出密密麻麻的箭矢。
「锐金符?」墨玄又是一惊,这锐金符乃五行符咒中的一门,可蓄金元灵气于内,施展之时便能随意变化各种兵器,属于高阶符咒。
女子嘻嘻笑道:「傻小子这回可算看出来了,但你能破吗?」墨玄被激起血勇,喝道:「有何不能!」说话间,使出分身,化作八具灵体,每一具灵体又各施展一门神通,可算是同时施展九种变化,威力着实不凡,将四周箭雨全部打散。
女子奇道:「你怎麽会七十二变,你是什麽人?」墨玄认定她不是好人,懒得跟她废话,直接回了一句:「是你爷爷!」女子气得粉面酡红,恼怒道:「臭小子,敢佔我便宜,看我不打死你!」说罢又捏出四枚灵符,随手甩向半空。
墨玄顿时大惊失色,这四枚灵符分别是烈火符、灵木符、秋水符、后土符,再加上那枚锐金符便是五行齐全。
女子咬牙道:「臭小子,让姑娘用了这麽多高阶符咒,要是不打残你,姑娘就不姓丁!」五行齐聚,相生相剋,墨玄立即落入下风,但却不肯服输,叫道:「我管你姓叮还是姓咚,想胜小爷,简直就是做梦!」他凝聚九转丹气护身,再施展担山神法,使得肉身刚毅不动,厚实无比,抵御无穷无尽的五行攻击。
「张将军,她就是下咒之人,快拿下她!」墨玄动弹不得,立即招呼张飞相助。
女子用手指刮脸羞他:「堂堂一个大男人,还要找帮手来打我一个小女子,羞也不羞!」张飞本就不愿跟女子动手,听得此言更是不好上前,干笑道:「俺不打女人,所以……嘿嘿,还是你来吧!」女子瞥了张飞一眼,说道:「观你一身刚勇,不似奸邪之徒,怎麽会跟这小魔头溷在一起?」先是被对方处处压制,再被骂做魔头,墨玄险些气炸了肺,当下将九转丹气压入中丹,蓄积真元,随即爆发出来,使得法力瞬间倍增,强行破开五行困锁。
这一压一放极耗真元,墨玄不再迟疑,趁着馀力尚存之际,立即扑向那女子,一招定身咒便打了下去。
她精于画符下咒,法术修为却是稀疏得很,墨玄这一下子的爆发,快得让她反应不足,来不及捏符施咒。
眼看定身咒的法力便要打在身上,女子花容失色,惊慌失措。
「狂徒,休得无礼!」就在墨玄即将得手之际,一抹刀气朝墨玄面门扫来,他若是继续攻击那女子必定躲不开这一刀。
墨玄手决一转,将定身咒朝那刀气打去,将刀气定格在了半空,同一时间,一道昂然身姿挡在了女子跟前。
墨玄气力损耗不少,唯有立即后退,重整阵脚,他抬头看去,却见出刀之人乃一冷肃男子,身材修长,目光冷峻,铠甲覆身,其冑泛着玄色,正是汉军武将的配备,手中紧握一口斩马大刀,寒芒流窜,刀身上更刻着一只麒麟纹。
武将持刀守着女子,说道:「丁姑娘,你无恙否?」那丁姑娘问道:「你怎麽来了?是他让你来的?」武将道:「如今颖州四处暗藏杀机,吾特来护持!」丁姑娘道:「我又不是大门不出的娇小姐,用不着你保护!」「难不成我们跟官军打了个冤枉仗?」墨玄接触过汉朝官军,自然认得那人身上的衣甲,于是敌意也散了几分,于是便做了个抱拳的手势,向两人行礼道:「二位,方才或许是个误会……」话音未落,丁姑娘就娇声打断道:「呸,不要脸,见我这边来得帮手就说什麽误会,刚才你不是很威风吗,怎麽不继续打了?」武将手中斩马刀勐地指向墨玄,发出一股寒烈之气,将他身形锁住,墨玄顿觉遍体生寒,急忙运法抵御。
「丫头,差不多就好了啊!」张飞策马走来,肩膀扛着丈八蛇矛,说道:「你快些给俺的儿郎解咒,俺就不跟你计较!」丁姑娘冷哼一声,翻了翻白眼道:「看你们鬼鬼祟祟,就知道不是好人,本姑娘才懒得搭理你!」张飞气道:「臭丫头,俺看你是女人,不跟你计较,马上给我解开那邪咒!」说话之时已然气压丹田,以宏大声波震慑对方。
丁姑娘耳膜一阵胀痛,顿觉噁心,腹中翻滚,摀住胸口便不住呕吐。
武将动怒,挥刀一扫,刀刃立即震动,发出阵阵刀鸣,抵消张飞的音波。
张飞嘿道:「有点本事,你可是朝廷的武官?」武将道:「吾乃骑都尉麾下裨将,夏侯惇,领受皇命特来伐贼!」张飞见对方自报家门,于是也说明来曆:「俺是涿郡军马的先锋,也是来颖州杀贼的,咱们算是自己人,刚才都是打了一场冤枉仗!」夏侯惇道:「观你黑面凶相,衣甲不齐,分明就是来曆不明的贼兵,居然还打着冒充朝廷军号!」张飞虽有一身武艺,但却是屠夫出身,未曾进入军旅,后结交刘备关羽才拉起一支义军,上阵杀敌,但论军马的武备却是远远不如正规的朝廷军。
如今被夏侯惇以貌取人,他顿时火冒三丈,气得豹眼怒睁,骂道:「你这狗眼看人低的杀才--欠打!」那夏侯惇也是性子刚烈暴躁之辈,一言不合便刀剑相向,挥刀遥指张飞,挑衅道:「放马过来!」张飞策马狂飙,抡起丈八蛇矛噼来,夏侯惇挥刀抵挡,两股惊人力量勐然对碰,掀起剧烈罡气,张飞胯下战马承受不住,立即毙命。
夏侯惇趁着张飞失马之际,挥起大刀,连环噼出三重刀芒,张飞因为战马倒下之缘故,身子仍半悬在空中,难免影响施力,被夏侯惇的刀气震得退出两尺。
夏侯惇冷笑道:「山野村夫,不过如此!」张飞首回合失了威风,再添三分暴怒,稳住阵脚后,立即反扑,这一下他蓄足真力,丈八蛇矛好似开天巨斧般当头砸下。
夏侯渊提刀迎上,却被震得手臂发麻,接连退出三尺之外。
张飞挽回颜面,哈哈笑道:「方纔俺退了两尺,你却退了三尺,看来你这裨将也不过如此!」夏侯惇喝道:「黑脸贼将,吾誓以此麒麟牙斩你狗头!」张飞还以颜色道:「俺的丈八蛇矛也要刺破你的龟蛋!」两人精神抖擞,抡起兵器便再战做一团,顷刻间便已过了十馀回合,依旧不分胜负,墨玄见状立即趁势逼向丁姑娘,势要迫她解开催眠咒。
丁姑娘花容一沉,冷哼道:「臭小子,莫以为本姑娘怕了你!」手中已经捏出四张灵符,分别是风雷水火等四象符法。
墨玄有九转金丹护体,经过短暂调息便已恢複十足精神,正要跟她再分一分胜负。
眼看两人即将动手之时,一道翠色身影凌空降下,恰好挡在墨、丁二人之前,来者正是柳彤。
丁姑娘惊道:「柳妹妹,你怎麽来了?」柳彤道:「丁姐姐,不要打了,一切都是误会,他是我师弟墨玄!」丁姑娘立即收回四象灵符。
墨玄也是止住动作,奇道:「师姐,这是怎麽一回事?」柳彤道:「她就是我以前常挂在嘴边的丁姐姐,蓬莱派的聚宝仙子,丁尚涴!」墨玄和丁尚涴对视了一眼,皆感不好意思,脸上滚烫。
那边缠斗的两人碍于立场,也暂且停手,但张飞仍不忿夏侯惇方纔之言,对他怒目圆睁,夏侯惇也是冷眉相对,毫不客气。
再见闺中密友,柳彤心情甚好,方才被雷霄责骂的委屈也一扫而空。
丁尚涴喜滋滋地道:「妹妹,你怎麽会到这里的?」柳彤道:「方纔我已经到了树林外边,感觉到林中有股熟悉的法力,便猜测是姐姐你,所以就赶过来一看,幸亏来得及时,要不然就酿成大祸了!对了,丁姐姐,这林子内外所布置的符咒阵法可是出自你的手笔?」丁尚涴道:「大军正在前边休整,为了避免被人偷袭,我就在林子里布下了一些符咒,却不知引来了妹妹你!」柳彤道:「我是随师尊前来对付张角的,姐姐你呢?」丁尚涴脸颊微微一红,低声道:「我,我是跟人打赌……」柳彤奇道:「姐姐你跟何人打赌?」丁尚涴咬了咬嘴唇,玉靥再添三分红晕,拉着柳彤走到一侧,呢喃低语了几句,忽闻柳彤惊叫道:「什麽,你许了人家?」丁尚涴面如霞烧,羞得跺脚嗔道:「哎呀,你这丫头,真是口没遮拦……」柳彤还醒过来,也是面上一红,忙挽着闺蜜走到更僻静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