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两名随扈愣了好一会儿才想到该有所作为,可是一看铁钉的扁鑽已经跑到敌人手裡,他们只能在那边踌躇不决,一副不知该转身就跑或放手一搏的龟缩模样,这时双方人马都已涌现出来,只要再过几秒必定就会短兵相接,到时候的大乱斗可能就是幕后黑手正在期待的,因此杜立能勐地跃上洗手檯大喊着说:「所有的人全部站住!内埔的神经欉又逃兵去了,大家别当傻瓜在这裡闹事帮他掩护,相信我,这次他一定很快就会被捉回来。
」突如其来的几句话就犹如惊雷一般,有人半信半疑、有人则是面面相觑,但所有人都已不自觉地停下脚步,不明究裡的内埔帮群众更是一脸茫然,不过可能有几个知情的仍想继续鼓譟,试图让场面更加混乱下去,不过就在他们矢口否认并且大声叫嚣之际,指挥部的警报系统突然启动了,高亢而尖锐的蜂鸣器响彻云霄,同时哨音和各式口令也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整齐划一的踏步声来自左边的宪兵队伍、其他快步奔跑的则是正规部队,小杜才刚看清状况从洗手檯上跳落下来,三座大寝室便被荷枪实弹的重兵团团围住。
双方人马立即被从中间隔开,临五连所有人都被赶进寝室裡面,地上和树下随即出现了许多遭到紧急抛弃的石块棍棒或玻璃瓶及短铁器等等物品,至于杜立能这边只被命令原地立定,但准备的武器还比对方多了一项,那就是用军服缝合起来当作布袋的投石器,大型的可以直接抛掷,小型的可以拿在手上狂砸勐舞,裡面的砖头和石头、甚至是由自动贩卖机得来的罐装饮料,顿时成了可以致人于死的工具,不过上级并未理会这些,在紧急叫停警报器和快速清点人数以后,宪兵队马上又接到新任务赶往南边的树林去支援。
紧急而混乱的场面大约历经五分钟才逐渐缓和下来,不过少了十二个人头的临五连依旧鸡飞狗跳,因为事情果然被杜立能说中,神经欉故意製造这次谈判的作用只是为了想趁隙脱逃,而且看样子还是集体行动,要不是被瞧出了端倪,等两边正式开战的时候,他可能已躲在营区外面偷笑,但是跪计既然被早一步识破,他们能否如愿就很难说了。
两连人马分别都被带往大操场处罚与训话,唯独杜立能被指挥官叫进了办公室,那一夜他是最晚回寝室睡觉的,没有人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他也不曾跟其他人提及内容,三天后他们才正式落髮,理光头的模样让大家看起来长相都差不多,分别只是高矮胖瘦而已,宛如和尚练武的日子总算正式开始,但也就在同一天,十二个人兵分三路的逃兵集团通通被逮了回来送军事法庭严办,唯一逃过法律制裁的只有一位,他在营区外的树林裡上吊自杀,听到这些消息虽然令人扼腕,可是流氓混到如此下场,这个神经欉未免也太过于胆小,儘管死的是其同伴,然而那群人很可能只是为了要利用声东击西的伎俩掩护他而已,可是在训练中心早有防范且採取围城策略之下,怎么可能出现漏网之鱼?这件事在训练中心裡馀波盪漾,被关进禁闭室的人至少又多了一倍,搞得上面只好将部份枪械室和空油槽改成临时拘留所,虽然这些人并未军法侍候,但整体新兵逞凶斗狠的黑道作风很快便被消弭于无形,两週过去以后没事的人才可以写家书告知近况,第三週的假日大家才总算盼到了第一次的恳亲会,来自北部的亲友络绎于途,而小杜又再次创造了一项记录,纷至沓来的探望者竟然超过六百人,除了游览车和轿车以外,机车队少说也有七十辆,原本指挥部并不肯放行,不过没多久便把大礼堂开放给他使用,这一幕马上让第九班班长取消和小杜的菜市场之约,因为光凭这个阵仗就远非常人所能消受,何况是要正式的大动干戈?营区内的事情小杜并未对外提起,但消息早就传得地盘上人尽皆知,或许有不少人以为他会被判军法或最终以逃兵作收,然而这一切都没发生,就像是有神功护体和诸佛保祐似的,在训练中心裡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能安然过关,就连临五连的一位教育班长不断向他挑衅,最终被三拳两腿当场打昏在地的单挑事件也不了了之,按理说这是以下犯上、而且对方是职业军人的状况下,想平安无事简直是天方夜谭,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因此开始有人谣传在他背后一定有座很难撼动的大靠山。
其实杜立能自己都有些纳闷,因为每次要出手前他在心理上都会做好最坏的打算,可是不管情况有多糟糕,到头来总是云澹风轻、彷彿只是误会一场,但是他很确定没有谁曾经为他动用过任何关係,为了要让自己经历更多的磨练他才会提前入伍,可是他并非白痴,就算是再智障,隐约当中他也能感觉到有一隻看不见的手在拨弄事情,说穿了根本就是在为他分劳解忧,假如不是如此的话,那么便是有个大陷阱在等着他跳,就像这次训练中心佈下的天罗地网,究竟是只为了要彻底剷除神经欉那些前科纍纍的惯犯、或是想趁机将所有被监控对像都一网打尽?接下来更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了,就在第三週羊头从禁闭室走出来那天,他特地招待几位同病相怜的战友到福利社去饱餐一顿,席间还喝了两瓶乌梅酒,因为只要拘禁期超过十天的都必须複训,也就是要在训练中心多待两个月才会分发出去,因此这群人的懊恼难免,所以晚上有两个傻瓜竟然相约翻牆到营区外的小镇去买醉,这次一被带回来就直接被递解到管训队去蹲苦窑,那是比一般监狱更惨无人道的地方,但遇到这种没有大脑的伙伴,任谁都只能徒呼负负而爱莫能助。
羊头被分插到最新的梯次去从头干起那天,杜立能的特训也悄悄展开,起初只是揹五十公斤的石头跑八公里和夜训而已,但几天之后便展开密集的射击训练,并且是长短枪枝和猎弓、十字弓都有,有些敏感的教育班长已嗅出非比寻常的气味,不过一般同袍泰半都以为他是被上面点油作记号,所以才会被没日没夜的大操特操,毕竟人的体力有限,因此很多人都在等着看这小子哪天才会被操倒。
然而半句话都没吭的男主角除了皮肤变得黝黑以外,腰围竟然大反其道的粗了一圈,这看在其他人眼裡自然啧啧称奇,因为勉强可以餬口的军粮可没听人说过能够越吃越胖的,但事实摆在眼前,所以当连长都忍不住发问时,小杜只是理所当然的解释道:「可能是出操时间长,体力消耗比较多吃的当然就会多一点,再加上晚上总是倒头就睡,因此才会不瘦反胖吧?」连他自己都觉得莞尔的身材变化其实还颇令人满意,因为不仅八块肌更加明显、特种战技也学了好几样,唯一的遗憾就是一七三的身高始终没再增长,感觉上仍然比竺勃要矮上一截,只要一想到这个让他心痛的女人,他通常就是马上用二百下伏地挺身或交复蹲跳解决,愈来愈强劲的体能使他整个人看起来精、气、神十足,炯炯有神的双眸似乎用眼光就能杀人,只是他各方面成长的越快、紧随而至的便是更严酷的训练。
第二个月他便被调离队伍单独训练,有些教官甚至都是蒙着脸出现,虽然并未超出训练中心的范围,但是却任谁都没见到过他究竟是在哪裡受训,他们只知道厨房奉命要单独留一桌菜让他在半夜随时回来享用,这样过了几天可能有人觉得不妥,因此他的午、晚餐以及宵夜竟然是在指挥官的办公室由老兵负责料理,消息传开以后,有一天他刚洗完热水澡要回大通舖睡觉,六名班长连袂等在门外频频问道:「112,你是不是被选上要加入那个传说中的最高单位情报队?你的教官是谁、连长知不知道?还有你到底是在哪裡受训、怎么大家都看不到你?听说那天有宪兵派专车接你到火车站去是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