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可知,今日之言一出,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从中极殿往东宫的宫道上。
朱标背手走在前面,脚步因为腿脚,而有些颠簸。
跟在后面的朱允熥小声回着:“儿知晓。”
朱标叹息一声:“近来……我总觉得……”
他说的有些迟疑,有些不愿说出口。
朱允熥笑了笑:“父亲是觉得,儿不像儿了?”
朱标笑了笑,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向皱着眉停下的朱允熥。
“想你母妃了吗?”
朱允熥微微一愣,他想到了很多种可能,却没有想到朱标会问起这个。
他愣愣的点着头:“还想大哥……”
朱标脸上有些哀伤:“雄英是个好孩子,与你一样,只是更像我。至于你……有时你像父皇,有时又……”
“儿不愿父亲整日里再如此操劳了!”
朱允熥抬了抬头,看着朱标那满头悄然有些发白的头发。
朱标张张嘴,良久之后方才瞪了朱允熥一眼:“你老子我还有的活,无需你想着替我分忧!”
朱允熥也是适时的露出笑容:“儿知晓,父亲定然长命百岁。”
朱标不置可否:“回宫写好了奏章,先于我看,再呈阅你皇爷爷面见。往后,不论此事如何,你都莫要妄议。君子当持身以正,你身为宗室更该如此。”
朱允熥点点头,忽的询问道:“父亲也赞同儿今日殖民之论吗?”
朱标打量了一眼朱允熥。
旋即伸出手,轻敲在朱允熥的脑袋上。
“还是这般急躁!”
第三十九章 写给四叔的信
朱允熥随着朱标一路回了东宫。
太子爷的言语之中,多有含义,几度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是掩饰在了一声声并不那么自然的笑声中。
等到朱允熥拜别朱标,回到自己寝宫别院的时候。
刚一走进宫苑内,便见彩蝶和彩莲两人站在寝宫门口,不时的张目抬头看向屋子里面。
朱允熥上前询问:“怎得?”
目光看向屋子里,只见一伙宫娥太监,正动作麻利的在屋子里将自己的被褥收拾打包起来。
一床泛着宝玉之色的绸缎锦被,崭新的铺在了床榻上。
有些肉肉的彩蝶小声道:“殿下,是娘娘那边的人。”
朱允熥目光一缩:“他们这是要作甚?”
彩蝶压着声音道:“他们说,是娘娘觉着如今天气愈发的热了,特意为殿下送来了这什么冰丝被褥。至于那些旧的,便带出去丢了。”
“换新的?”
朱允熥不解的嘀咕了一声,又朝里面看了一眼。这时候从吕氏那边过来的人,已经将原先的被褥打包好了,几个人抬着抱着,向着外面走来。
“三爷。”
走在最前面的年长太监眉目带笑的低声说着:“娘娘说,眼看着要入伏了,三爷自小怕热,今年便提前赶着日子,为三爷换了新被褥,旧的奴婢们便带出去扔了。”
朱允熥点点头,对吕氏忽然的大献殷情,一时无解,挥挥手:“有劳母妃惦记,你们且去吧。”
赶走了吕氏派来的人,朱允熥又让彩蝶彩莲两人去弄些茶水过来,自己便到了书桌前。
自从来到大明朝,成为朱允熥之后,他这些日子几乎就没有喘息的时候。
赶走黄子澄、获得出宫学习兵事的机会、与将门碰面、获得方孝孺的效忠,一样样下来,走到今日。
他终于是开始了第一次对大明这个中原最无可挑剔的正统改造。
土地改革。
在如今这个时代,土地是维系着万事万物的根源。
也正是因此,朱允熥才会直接抛出这个巨大的命题。
毕竟,现在海外的大洋上,除了巨浪巨兽,人类的踪影几乎少见。
而占据这个世界三成的土地,除了大明几乎都处于混沌愚昧的蛮夷状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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