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做她最亲密的人,他分担她的忧愁;为她遮风挡雨,成为她孤独无助时第一个想到的人;倾听她的诉说,安慰她的内心。
不菲的身家和出众的外貌让他很自信,他一定能获得美人的芳心。
或许这样的想法太俗,却又真实,在生活的上流社会圈子,他见证过太多的类似的例子。
可他确定,顾菀清没有见过比他富有,比他外貌出众的男人?
惯性思维,让他下意识以为顾菀清简单用财富和外貌就能攻略的女人,虽然他内心十分真诚,不仅迷恋顾菀清的外貌,更崇拜她的气质。
可如果他得知真相,大概会羞愧得无地自容吧。
顾菀清继续唱着。
“如果潮去心也去如果潮来你还不来浮浮沈沈往事浮上来回忆回来你已不在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茫茫人海狂风暴雨一波还来不及一波早就过去一生一世如梦初醒深深太平洋底深深伤心……”
时间到了十点半,凉亭的赏月结束。
陈舒芸谢绝顾菀清留宿的挽留,坚持回家。
陆齐见状,主动提出来把母子俩送回家。
村口,韩安铭扶着母亲坐到轮椅上,对陆齐发出邀请:“不嫌弃的话,到我家坐一坐?”
陆齐摆手,“谢了,我是外地人,进去也不方便。”
他指了指村口那几个坐在帐篷里无聊打牌斗地主的防疫执勤人员说,“还是不给你们村的防疫工作添麻烦。”
“那就多谢你把我们送回来,天黑了,回去要小心。”陈舒芸和韩安铭向陆齐挥了下手。
轮椅被调转方向,母子俩走到帐篷处,向几个检查人员打了声招呼,简单量过体温后,顺利通行。
陆齐坐上车,刚调转方向,就收到了来自顾菀清的微信消息。
“陆齐,人送到了吗?回来要注意安全,乡下路窄湾多,千万小心。”
“已经送进村了,我马上回来,菀清姐。”
回复顾菀清,陆齐痴痴地看着屏幕上那一行字,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
久违了,这种被挂念的感觉,还是来自自己喜欢的女人。
或许只是自己一厢情愿,但陆齐相信,以后会拥有的。
他开心地驾车返回种植园,像一个正被妻子等待归家的丈夫。
关上门,韩安铭问陈舒芸:“妈,要睡觉吗,还是先看会电视?”
陈舒芸转动轮椅,滑到沙发前,“还不想睡。”
她上身前倾,右手拉着沙发靠背,努力撑起身子,倒在沙发上。
对于正常人来说再简单不过的事,羸弱的她却做得如此废力。
本该帮忙的韩安铭站在轮椅旁,没有出手。
“那你看看电视。”韩安铭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屏幕上跳出一个新闻节目。
接着,他坐在陈舒芸身旁,“看新闻吗?要不看看电视剧?”
“随便。”陈舒芸淡淡地说,她两手交叠在小腹上,两脚搭在轮椅上,目光平淡的看着电视屏幕。
韩安铭撇了眼母亲,“哦。”
上高中起,韩安铭基本没再看过电视剧,偶尔看一眼,也提不起什么兴趣。高中毕业后,多是上网刷视频,看看电影,动漫。
家里的电视几乎成了摆设,两个上高中的妹妹回来也很少看,只有瘫痪的妈妈每天都看,但时间不会太长,因为她跟多娱乐时间和子女们一样,都在上网,或者看看书。
默默无声地看了几分钟,韩安铭察觉到母亲两只小手分别搭在两条腿上轻轻按压,便关心道:“妈,我来给你按摩吧。”
“不用。”陈舒芸仍然盯着电视屏幕,“我自己会。”
韩安铭敏感地察觉到母亲的异样,轻声说:“我来更方便。”
说完,伸手就准备去抱陈舒芸,像往常一样,让她面向自己坐着,把两条腿搭在自己大腿上。
岂料一手刚接触到陈舒芸柔软的后腰,就被她喝止住。
“我说了,自己来。”陈舒芸仍然没有看儿子一眼,只是把儿子伸向她身体的手挡开。
韩安铭情一滞,伸出去的两只手停在空中,呆愣地看着母亲的脸庞,他知道,她一定是因为自己在凉亭当着大家面,差点就把他喜欢自己妈妈的事说出来而生气。
到现在,他仍然清晰地记得陈舒芸当时那无比紧张的模样。
“对不起,我不该在顾姨面前说那些话。”他低下头,懊悔不已。
陈舒芸终于转过脸,看到儿子沮丧的模样,心疼不已,他最在乎她的感受。
“其实要说对不起的是妈妈,如果不是妈妈生病,变成废人。你也不会休学,这么年轻就负担养家的重任。对不起,妈妈不是有意的,别怨恨妈妈,好吗?”
一双清亮的眸子泪水盈盈,陈舒芸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忍住不哭出来。
“妈,别自责好吗?”韩安铭抬起头,“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怎么会怨恨你。我是你的儿子,是安雅,安晴的哥哥,是家里唯一的男人,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陈舒芸伸出手,像小时候安慰韩安铭那样,温柔地抚慰的他的后颈,“所以,答应,妈妈,好好做妈妈的儿子,不要有别的想法。我真的好害怕会悔了你一辈子。”
其实儿子休学,工作养家,陈舒芸就已经认为自己毁了他的未来,万分自责。可就像儿子说的那样,这个家现在只能靠他。
“不。”看着母亲的眼睛,韩安铭坚定地表达自己的决心。
“安铭,不要再错……啊,快放开妈妈,别……别这样。”
陈舒芸被儿子一把抱入怀中,两只小手无力地推搡他的胳膊,却无济于事。
韩安铭没有听从母亲的话,反而把她整个人搂进怀里,下巴贴着她右侧脸颊,摩擦光滑的肌肤。
而母亲无力的挣扎和娇躯散发的成熟妇人体香,让他身体发生了别样的反应。
“不可以这样,安铭不可以。”
“为什么,难道儿子抱一下自己的妈妈也有错吗?”
“可是你已经大了啊!”
“再大也是妈妈的孩子,不是吗?”
陈舒芸惊恐,无奈,委屈,她清楚地感受到儿子强壮的胸膛,浓烈得令她窒息的雄性气息,还有耳畔响起的急促呼吸声。
弱小的她如同猛兽口中弱小的猎物,无法逃脱。
“妈,你好美。”韩安铭嗅着母亲的体香,大手隔着薄薄的布料,感受她娇嫩的肌肤,不由得沉迷中发出赞美。
“安铭。”陈舒芸带着哭声喊道,“妈妈老了,不值得你喜欢,你应该去追求年轻的女孩,好吗?”
稍稍放开母亲的身体,韩安铭看着她泫然欲泣的双牟,楚楚可怜的面容,“可是妈妈你呢,难道我要扔下你,去追去年轻的女孩?你知道我不可能这么做。”
陈舒芸立即摇头解释:“不是的,不是的。你追求年轻女孩,妈妈很开心,妈妈也希望看到你有女朋友,看到你结婚啊。你谈恋爱,怎么就是抛弃妈妈呢?安铭,千万不要这样想。”
“可……”韩安铭明明有什么话要说,却戛然而止,似乎想到了什么。
儿子的反应令陈舒芸很是疑惑,见他欲言又止,脑海中开始思索起来。她很聪明,马上就猜测到儿子闭嘴的原因。
她的孩子,一定是想说这样贫穷的家庭,又有哪个女孩子愿意嫁过来呢?哪个女孩子会喜欢在种植园干体力工作的他呢。
或许韩安铭担忧把话说出口,会让她更加自责,埋怨自身,才及时闭口不语。他,真的很懂事。
但真要论喜欢他,又不嫌弃他家贫穷的女孩,好像真的有一位,他的高中同学,杨溪月。
那个女孩,不止一次带着礼物来看望她,和她聊天。她清楚得很,那姑娘绝对喜欢儿子。
她多希望杨溪月成为儿子的女朋友,成为她的儿媳妇。可她同样泛了难,如此贫穷的家庭,真的心安理得让善良美丽的姑娘嫁进来吗?
将心比心,自己不希望安雅和安晴两个女儿嫁入一个负担沉重的家庭受苦,杨溪月的父母又会同意女儿嫁入自己家?
想到这里,陈舒芸内心的自责又多了几分。
“如果你不找女朋友,不结婚,一辈子守着妈妈,岂不是要让韩家绝后?妈妈有什么颜面面对韩家列祖列宗?”
良久,陈舒芸才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