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诗芸把我上次当着她的面打电话的事轻轻揭过。
“李老师,我本来想去学校看你,没想到你现在也开始经商了。”王诗芸果然对李萱诗有不一样的态度,甚至称呼都变成了“老师”。
“哎,我以前一直在学校教书,管理公司真的不容易,要是有人帮我就好了。”
李萱诗居然当着我的面挖墙脚,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金茶油公司效益最好的年份,净营收也才刚过五千万,一般的年份也就三千万左右,就这至少还得等三年。不论公司规模还是发展前景,都不能与灏轩相比。
我轻咳一声:“学姐是我好不容易请过来的帮手。”
话说一半,李萱诗也反应过来,气氛为一僵。
“左总,失陪一会。”
王诗芸拿着酒杯走向白颖,把这个角落留给了我们母子。她的离开总算化解了刚刚的尴尬。
“妈,学姐她可是我的左膀右臂,之前可是跨国公司的高管。”
我没有明说王诗芸的年薪待遇,说得透了有用钱压人的意思,容易引起李萱诗的反感,但话外的拒绝之意同样明确。
李萱诗并没接口,微微叹了口气。王诗芸不在,她也不再提自己管理公司的艰难。
和李萱诗暂时没什么话好说,但也不能直接离开,我的眼光扫过会场,想看看其他人在干什么。不远处郝老狗在郑群云面前晃着,果然是物以类聚。郝老狗的巴结之意非常明显,反倒是郑群云有些敷衍。郝村长在郑副市长眼里什么都不是,要不是还有个李财,他估计都懒得搭理。
见我和李萱诗迟迟没有交流,王诗芸又走了回来。她们两个应该有很多话说,正好能让我脱身。
我找到白颖和吴彤,准备找个位置休息,早就等在一旁的徐琳立刻靠了上来。
“京京,今天谢谢你。”徐琳与我碰了碰酒杯,“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
徐琳把手上的香槟一饮而尽,这杯酒明显带着陪罪的意思。高调亮相本不在我的计划中,细算起来徐琳可以说摆了我一道。
“徐姨太客气了,没想到这场酒会还有这么一出。看来我想低调也不行。”我同样喝完了杯中的酒,“以后麻烦徐姨的地方还多着呢,要谢也是我谢你。”
长沙本地就有完整的医药产业体系,再过几年就会实现上下游的全产业链发展,省里也会出台鼓励药品与医疗器械创新的政策,即使不考虑家乡的因素,这里也是我投资建厂的首选。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王诗芸看了高新区的几个地块,很快就签订了初步意向,至于贷款和金融合作则交给了东海银行,也算是兑现了之前对徐琳的承诺。
签完合同,徐琳提起了另外一件事。龙山镇有个副镇长的空缺,郝老狗是候选人之一。在“原来”的轨迹上,李萱诗花的大量银弹最终让郝老狗当上了这个副镇长。
这次要是有我的助力,郝老狗同样可以稳操胜券,但我不能让他如愿。副镇长这一步绝对不能让他踏上去,于公于私都不行。
明面上,我答应李萱诗帮郝老狗说项,但没有作出承诺。在这之后我也确实打了几个电话,但实际并没有什么助力。私下里,我用网购的电话卡联系到其余的几个竞争者。明里暗里鼓动他们对郝老狗的学识与能力提出异议。
在竞争的后期,形势已经明显不利于郝老狗,李萱诗也感觉到这次的阻力不同寻常。最后她终于无计可施,希望我借白家的势搞定这些人,我直接回绝了她。为此我在白颖的配合下还演了一场戏,白家大小姐爱惜羽毛,白家女婿当然只好低头。
郝老狗最后还是没有当上副镇长,几个竞争者没有一个肯自愿退出,甚至有人闹起来要求用公务员考试的方式进行选拔。随着事件发酵,龙山镇的人也不敢明着乱来,一番撕扯下终于还是决定笔试加面试,而这正好打了郝老狗的死穴上,他一个连名字都写不好的人怎么可能会考得好,哪怕有答案都不行。
笔试的当天,郝老狗借口身体不适没有参加,这次的副镇长从原来的志在必得变成失之交臂。在我的斡旋下,也为了安抚李萱诗,最终给了郝老狗一个镇长助理的职位。虽然镇长助理也并非没有晋升的可能,但考虑到郝老狗的年龄与能力,再怎么样这种特例也轮不到他。
进入八月,我和白颖那次公园夜谈之后已经过了一年。那晚之后,我和白颖之间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这是“原来”从未有过的,很难用好坏划分。公司进入发展期。郝老狗的官场之路被我暗中截断。李萱诗的公司我虽然还没直接插手,但也不过是缺个机会。可这些其实都只是细枝末节,最大的遗憾是什么我一直都记得。接下来的几个月,发生了几件事,让我惊觉自己陷入了误区。这几件事有大有小,但共同的结果是成为我与郝老狗直接交锋的开端。
几天前,我和Poy进行了一次视频通话,他提到公司准备让他开拓非洲市场,这里的公司并非他自己的那家。比起我,Poy有着更广泛的利益牵扯,同样也肩负着相应的义务。
普通人提起非洲首先想到的就是混乱、暴力、贫穷,但这片大陆同样蕴含着机遇与财富。公司的要求很宽泛,具体怎么做Poy有着自己的打算。在他的计划中,开拓的起点会选在南非或东非,南非属于保守选项。东非的风险更大,但相应的收益也会更大。撒哈拉以南常年流行疟疾与霍乱,登隔热、埃博拉也时有传播。霍乱流行大多时候源自食物与饮水,剩下的几种主要是蚊虫叮咬。防治方法其实没什么高科技,蚊帐、净水装置、杀虫剂,简单而有效。然而具体到当地人,或者说当地的穷人,他们可以说是样样都缺。比起基础药品与生活必需品,他们更缺的是钱。当地也有公益组织,有时会免费发放一些药品与生活用品,但援助的资金相当有限,相应的物资也时有时无。非洲资源丰富,但缺人缺钱。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性,只要有利可图,当地对基础药品和生活必须品的需求就是无限的。只要那几种传染病得到有效遏制,自然资源叠加人力资源,就能有一大波红利。
听着Poy介绍自己的计划,我回想起记忆中跑外贸的日子。“曾经”的我也是在这段时间进入非洲,在这片大陆上拓展业务。除去不那么愉快的深刻记忆,到现在我还能记得不少联络人与中间商,南非与东非这一片比现在的Poy还要熟悉。
虽然灏轩的药品代理做得不错,但作为核心业务还是比较单一,更何况还只有国内市场,国际市场则是一片空白。欧美是不用想了,已经被国际巨头瓜分完毕,反而是非洲和拉美,别说是传染病防治的那些基础药品,就连风油精之类都有广阔的市场。今后的几年,价廉物美的中国小商品会大量进入非洲,逐渐崭露头角。
开拓非洲市场的念头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既然已经知道这是一波风口,抢占先机当然是越早越好。下线之后,我开始查阅收集相关资料,与记忆中的信息进行比对。
这次我肯定要亲自出马,一来一回短则十天,长的话可能要半个月。公司方面我并不担心,有王诗芸不会有什么问题。反倒是家里比较麻烦,之前我辞职的原因之一就是经常出差,现在为了去非洲同样要先和白颖商量。
为了把她哄好,我专门买了礼物,提前回家亲自下厨。等到白颖下班回到家,正好见到我为她准备的烛光晚餐。
见到客厅的精心布置,白颖并没有如我预计的那样开心,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亲了我一口。
“颖颖,我有事和你说。”饭吃到一半,我放下筷子轻声说道。
“啊?老公,你刚说什么。”白颖抬起头,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过几天我要出国一趟,快的话十天,最多两个星期就回来。”
“嗯…啊,好的。”
白颖答应的很爽快,接着眼睛瞪得滚圆,油润光亮的小嘴张成了O型,烛光下看着有些滑稽。
原本要说的甜言蜜语没有用上,今天她有些怪,从刚刚到家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难道今天上班发生了什么?似乎不太可能。
“颖颖?”
“啊,老公,怎么了?”白颖再次抬起头,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你气色不太好,是不是累了?”
“有吗?”白颖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吐出,“我没事。老公,你刚说要出国,不会又和以前一样要经常出差吧?”
“当然不会,等忙完这一阵,咱们就出去旅游。你不想出去的话,我就天天在家陪着你。”
我一边观察白颖的表情,一边小心翼翼的回道。
“是吗?让你这个大老板陪着我这个小医生,会不会太委屈你了。”
白颖察觉到自己的异常,但没有多作解释,接着开始说起自己听到的八卦新闻,被她这么一打岔,我也就没有继续刨根问底,拿出了准备好的礼物。每个人都有一点小秘密,而她大多数时候能忍几天不说就已经是极限了。
第二天我来到公司,告诉王诗芸要出国几天,手头上的几顶工作先交给她。听到我要去非洲,王诗芸的反应和白颖如出一辙。但她对我为什么要去非洲没什么兴趣,几次旁敲侧击更在意的是我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问了几次我有些不耐烦,反而有些疑心是不是白颖让她问的。听到我提起白颖,王诗芸不再多说什么,然后就开始躲着我。
我知道这两个女人现在关系很好,她们都有事瞒着我,说不定还是同一件事。但很快Poy传来消息,我只能把注意力集中在出国这件事上。去非洲的时间表已经定了,时间卡得很紧。
白颖对我去非洲这件事没有多说什么。这两个月我陪白颖的时间不算少,这次应该不会如以前那样,每次我出差她就变得不开心。暂时分开半个月,岳父岳母那边我也提前作了报备,和王诗芸也打了招呼,她在家有什么事也不会找不到人帮忙,剩下的困难克服一下就好。
公司和家里都安顿好了,我的非洲之行也进入了倒计时。既然我和Poy都准备去非洲,沟通下来正好一起过去。我会提前飞到南非等他,最终目的地是K国。K国政局一直以来还算稳定,经济发展只能说不好不坏,但比起北边的邻居已经算是优秀。那边现在还处在内战中,几支势力各自为政,要说到特产,大家首先想到的是海盗。北边的乱象是否会影响到K国,外界对此并不乐观,Poy也表达了担忧,这也是他觉得南非比较稳妥的原因。我倒是不太担心,接下来虽然有一些波折,但这种相对平稳的政局至少还能维持十年,过几年开通的铁路会带动从港口到首都这一条线的经济,海贸甚至会迎来一波高速发展,K国拥有东非最大的港口,在世界上当然排不上号,但非洲这块已经能在前列。这里进口了大量的中国商品,转口卖到了周边国家,北边的邻居甚至也有流入。
出了机场,我见到了前来接机的人。这是个典型的非洲小伙,英语倒是非常流利,一上车话就没停过。他说自己叫查克,法国人,但马上又说这不过是个代号,佣兵里大多都不用真名。自己和另外两名同伴前几天从K国回到南非,专门就是为了等我。
到了酒店,我见到了另外两个人。为首的是个中年壮汉,高加索裔,自我介绍叫伊万。还有一个算是熟人,之前在泰国教我特工技术的那个年轻人,这次他的代号叫风。见面的时候风也认出了我,但没有多余的表示。在来非洲之前,Poy专门提醒过,和他们没有混熟之前少说少问。查克看着是个话痨,但来酒店的路上同伴的信息什么都没说。就连他自己,主动告诉我的也只有代号和国籍。
当天下午,我们四个来到射击场,查克和伊万准备帮我进行射击训练。本来的项目里只有手枪,这也是普通人最容易上手的武器,但我对突击步枪的兴趣更大,这里各国的长短武器都有,只要付费就行。除了枪械,接下来还有博击训练,这是Poy提议的,非洲并不安全,他找的佣兵也并非万能,这些训练能让我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射击场上,伊万和查克带着我把常用的手枪和突击步枪都打了个遍。同行的三个人应该对这家靶场非常熟悉,射击教练见到我们,只提了几句注意事项,然后就找了把椅子,坐在一旁看着他们教我。
等到博击训练的时候,我才知道国内俱乐部教的东西在佣兵面前不过是花拳绣腿。和我对练的还是查克,在他面前我走不过两三个回合,就这样他还说是自己留了手。虽然被连续倒击很是不爽,但想到Poy专门找的佣兵,肯定不会是普通角色,这样想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吃完饭,我提出去酒吧,查克一听到就跳了起来,伊万也表示赞成,就连沉默寡言的风也点了点头。
来到附近的酒吧,门口见到我们几个什么都没说就让开了路,酒吧内音乐劲爆,灯光交错。舞池中央,青年男女们随着音乐摇摆,释放着自己的精力与压力。我们四个人顺着舞池边缘走到一处无人的卡座。
“今天所有开销都算我的。”
听到我的话,风没什么表示,伊万看了我一眼,发出了轻轻的笑声。三个人中最为跳脱的查克立刻来了精,拉过酒保一阵低语,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我们坐下不久,酒水小吃就送了过来,同时来的还有四个年轻妹子,肤色深浅各不相同。查克明显属于自来熟,热情的招呼姑娘们落座。
作为金主,我没必要自降身份。风坐在我的斜对面,见我的目光扫过,看着准备坐下的妹子轻轻摇了摇头,我明白他对这些女人兴趣不大,而我也一样。
让那四个妹子都去招呼对面,正好让他们一边一个。剩下的事就没什么好说了,在这里的男女都知道该做什么。
这里有着自己的规则,武力在大部分的时间没什么用,花花绿绿的纸片才是唯一的通行证。在美酒与美女的包围下,伊万和查克左拥右抱,很快就一杯接一杯的喝了起来。
风坐在另一边,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夜店声音嘈杂,反而没什么人注意到我们,我端起酒杯移了过去想问他几句话。
坐到他的旁边,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舞池中央的男女们正在随着音乐摆动自己的身体,身边的几个一边喝酒吹牛一边玩着游戏。
我不确定风有没有心情聊天,只能一边喝酒一边等着和他说话的机会。
“没想到你也会来非洲。”放下酒杯,风开了口。
“不过也不意外,这几年来了不少中国人。”风还是冷冷的语气,“这里没有你们国家安全,最好和我们在一起。”
“谢了。”
我回应了他的善意。本来我也没有单独走动的打算,在非洲落单并不是什么好主意,特别是亚洲人,虽然现在的治安比起几年后还要好上不只一点。
见他喝完了杯中残酒,我拿起酒瓶又帮他倒了半杯。
“你那两下子没什么用,明天查克会教你军队搏击术。”
风看着边上在与美女调戏的同伴,出言提点我。
“不要小看查克,他是从外籍军团退下来的。”
怪不得说自己是法国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了两个妹子,两男六女把对面的弧型卡座挤得满满当当。
“我知道。”
再说感谢的话显得有点矫情,我拿起酒杯和他的杯子碰了一下。风同样端起了酒杯,看了我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第二天,伊万和查克对我的态度又热情了不少。我对他们不了解,他们对我也是一样,同样是雇主,人和人之间还是有不同的,说起来四大铁里我和他们也勉强有了那么一两个。有多少人能拒绝一个多金又大气的老板?至少他们两个不能。查克是三个人里最活络的,一边教我枪械与格斗,一边聊着队友的八卦,甚至连自己的真名都说了出来。
我和查克在训练的时候,伊万与风分头为出发做着准备。直到傍晚回酒店吃饭的时候才见到他们两个。
接下来的两天,我仍然泡在训练场中,伊万带着我玩了机枪与狙击枪。说起来南非有合法的狩猎区,但并不在我的计划中。
每天的训练把我累得够呛,要不是一直没有放松健身锻炼,这种高强度的运动我不一定能坚持下来。
我到南非的第五天,Poy也从欧洲飞了过来。本来昨天他就应该到了,没想到临时有事耽搁,联系过后我一度以为他分身乏术,没想到最后Poy还是亲自来了。
他的到来也意味着我们这次的非洲之行即将开始,连续几晚的胡天胡地也让伊万与查克力不从心,博击训练里我能明显感觉到这一点,古人诚不欺我。为了恢复精力,出发的前一天我们不得不进行休整。风正好没什么事,在我的提议下找了间屋子帮我复习特工技能。
这次走陆路去K国,虽然时间要长一点,但好处就是携带大量的物资,另外也有探路的意思。五个人三部车从南非出发,沿途穿过两个国家。一路上并没有什么意外,让我有了出门旅行的感觉。
当我把这种感觉告诉Poy的时候,他对此嗤之以鼻。
“上下打点都是要花钱的,你出一半。”
来到K国首都,也是这个国家最大的城市,我们找到当地的经销商,投其所好之下很快就有了初步的成果。这次我从国内带来的大部分都很是单价很低的工业品,种类很多数量不大,细算起来不少运费比货值还高。其中最有价格最高的是两套净水装置。这批物资半卖半送,很快就有了买家。
在当地呆了三天,伊万和风汇合了原本就在这里的人准备继续北上,前往那个仍在内战中的国家。我和Poy则坐飞机回到南非,查克与我们同行。Poy对北上的事讳莫如深,我也没有多问。
回到国内,正好是十二天。非洲的手机信号,但我和国内的之间的联系并没有断过,上飞机前我也打过白颖和王诗芸的电话,这几天公司和家里都没什么大事。
下了飞机,我准备和白颖报个平安,然后就回家休息。可一打开手机就出现了几个未接来电提醒。号码只有一个,都是白颖打过来的。
“颖颖,出了什么事?”
如果白颖在医院,现在正是最忙的时候,没事她不会急着找我。
“老公,妈和郝叔来北京了。”
“什么时候来的。”
“昨…昨天下午。”她停了一两秒,继续说道,“我接到电话的时候在上班。他们下了飞机没有打通你的电话,就打给了我。”
“后来呢?”
我保持着平静的语气,白颖已经开始手忙脚乱,现在我得安抚住她。
“我只好请假提前下班,妈说他们这次带了不少东西。路上我又找了萱诗姐。”
白颖的声音透着一丝慌乱,让我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到了机场,妈和郝叔本来说要回家住,后来萱诗姐过来说已经订好了房间,我们就送他们去了酒店。”
电话里白颖说的很简略。
“做的很好。你现在在哪?”
有王诗芸帮忙,白颖的处理其实没什么问题,要是我也会这么安排,但她为什么还要急着给我打电话。
“我今天请了假,本来说好和诗芸姐一起陪他们逛逛。可早上妈打来电话,说酒店住的不舒服,还是想住到家里,原来那间客房收拾出来就行。”
我看了看表,到家还要一个半小时。
“本来妈之前来北京也是住在咱们家,她说的也没错。可郝叔也在,我要是答应你可能会不高兴…”白颖的气息渐渐平静,话也说的顺畅多了。
“我知道了,别担心,一切有我。你马上打个电话,就说我回来了,晚一点会去酒店看她。学姐那边交给我。”
接着我打给了王诗芸,告诉她不用再去酒店,正常去公司上班。王诗芸对我的安排并不意外,但在电话里隐晦的提了一句,李萱诗这次来北京并不像是平常的探亲旅游。
放下手机,我闭上眼睛,思考郝李二人这次来北京的目的,隐隐约约有了一些猜测。
回到家,白颖已经平静下来,甚至有闲心打理好了自己,换件衣服就能出门。
看了看时间,已经临近中午,我抓紧时间洗了个澡,接着就开车前往李萱诗住的酒店。在路上,我让白颖把昨天的事重新讲了一遍。
昨天下午,白颖正在医院上班,突然接到李萱诗的电话。电话里说她和郝老狗已经到了北京。等她赶到机场,就见到郝李二人带着郝萱,身边还有不少行李包裹。李萱诗告诉白颖,之前打了我的电话,但一直没有打通,不得已只能打给她。接着就提起这次来北京,主要是看看儿子与儿媳,顺便带了些山货礼物要见见亲家公和亲家母。
白颖对李萱诗一家的到来完全没有准备,下意识的就问了一句他们晚上住在哪。李萱诗还没有说话,郝老狗就提出要住到我家,方便又省钱。白颖对李萱诗住进来并没什么意见,郝萱离不开母亲当然也没问题,但看到郝老狗,她就有些犹豫,正好这时候王诗芸也到了机场。
白颖已经知道王诗芸曾经是李萱诗的学生,来机场的时候她怕自己应付不了,接到电话之后就告诉了王诗芸,王诗芸当时就答应会尽快赶过去。她到的时候就听到李萱诗还没落实当晚的住处,主动接话说已经订好了酒店,就在城西。
“昨天下午,妈有没有说要住回家里?”
听完白颖的讲述,我突然问了一句。
“没有,妈什么也没说。当时是郝叔说的。后来诗芸姐说已经订好酒店,妈说自己有点累,郝萱也要休息,先去酒店再说。”
只隔了一个晚上,李萱诗就想要住回家里,还催着白颖去酒店,几乎可以肯定是郝老狗的意思,至于他是威胁还是撺掇无需细究。在我下飞机前,李萱诗已经打了几个电话,让白颖去酒店接他们。
我松了一口气,还好回来的及时。等他们进了我家,就算是我回来,于情于理也不可能再赶出门,万一吵闹起来,只会让郝老狗看笑话。而王诗芸昨晚已经解过一次围,今天就算她在场,为了避嫌也不会多话。
只要住在同一屋檐下,以郝老狗的心性,不趁机搞点事的机率基本为零。当然,我并不认为郝老狗真的敢乱来。在“原来”的轨迹中,郝李二人敢在我家“打电话”的重要前提是另一个白颖已经在沦陷的边缘,虽然她始终不愿承认。在她的刻意遮掩下,岳父岳母并没查觉到家里的异常。可这一次有我给岳父的录音,他们知道郝老狗住进我家绝不可能坐视不理。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种情况最好还是不要发生。
来到酒店,我和白颖见到了在正房间休息的郝李二人,名义上是接他们一起去吃饭,顺便看看我的“妹妹”郝萱。见到我,李萱诗并没有失望之色,看上去心情还挺不错。相比起来,我虽然已经洗过澡换过衣服,但二十个小时的长途飞机加上还没倒时差,整个人的精算不上多好。李萱诗一边观察我的情气色,一边提醒我注意保重身体。
至于房间里的另一个人,郝老狗显而易见的不开心,但也只能在一旁陪笑。如果我猜的没错,这次来李萱诗来北京主要就是为了他,再怎么不开心郝老狗在我面前也只能忍着。
本来我和白颖已经商量好请他们去外面吃,饭店都已经订好了,可李萱诗主动提出在酒店吃就行。席间她提出想见见岳父岳母,自从她去年结婚,再到今年女儿出生,两家人已经很久没有走动。李萱诗也知道这事白颖没办法立刻答应,提了一句就主动岔开了话题。
吃完午饭,我本来打算和白颖陪他们去景区游玩,但李萱诗说要郝萱要睡午觉,她也有些累,下午就不出去了。
回家的路上,岳父打来电话,让我们晚上去家里吃饭。
晚饭前,他把我和白颖都叫了过去,见我一脸茫然不明所以的样子,岳父眉头微皱,带着古怪的色看向白颖。原本我以为岳父叫我们回来是因为李萱诗,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但他为什么看白颖,我一时也没想明白。
“爸。”白颖咬了咬嘴唇,“老公,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她的两只手无意识的抓着裙子,原本平顺的裙面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褶皱。不等我有所反应,柔软的身体贴了上来,在我怀中伸长了脖颈,红润的小嘴凑到我的耳边。
“我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