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就算她当场闹性子,坚持要回S市,也不会有人拦她的......顶多抱怨两句。
但他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小月亮看轻好友的事情说出去,所以轻轻把话题带了过去:
“路子蕴的事......你们帮我尽快查一下,看他那边的医生有没有空。”
成越刚才一直在低头查手机,这会儿才抬起头:“路子蕴的具体资料我明早送过来,宁哥......他的症状真的跟你的一模一样。”
都是突然呕血,肝火旺盛,而且......找不到病因。
卫宁颔首,但很快又咳嗽起来,一只手掩住嘴巴,一只手拿纸:“咳咳......好,那拜托你了。”
见卫宁咳得面色涨红,本来轻松了一些的小们赶紧围上来,拍背的拍背,递水的递水,好一阵鸡飞狗跳。
期间,去拿水壶的成越被准备去喊医生的韩雁如撞了一下,兜里的东西“啪嗒”掉了下来。
“这什么啊?”韩雁如顿住脚步,指了指地上那张金色的卡片,“哪来的房卡?”
成越面色一僵:“糟了。”
这是任小月的房卡,她当时出门太着急,还是他帮忙关的门,房卡也一并拿出来,结果忘记还回去。
“咳......”卫宁胸膛震颤,用纸巾抹干了唇角的血渍,红艳的薄唇配上那双寒凉的乌眸,原本的仙气都化作了妖冶,“怎么了?”
“我忘了把房卡给她。”成越苦笑,望了眼窗下,“要不我现在追过去?”
迟阳啧了一声,拍了拍友人肩膀:“你小子也有这么粗心的时候?”
卫宁抬手,把带血的纸巾丢进床边垃圾桶,然后才望着成越,眼眸显出叁分玩味:“你怎么拿的她房卡?”
“我们在希尔顿订了两个房间,她就在我隔壁......”成越心里莫名有点紧张,但还是竭力稳定声音,“出门的时候,我还有迟阳跟她一起走的,她没锁房间,我帮着锁门,现她房卡没带。”
迟阳也嗅到了一点不对劲的味儿,赶紧打了个哈哈:“没错,我俩这次为了把那小妞带过来,算是当了一次恶霸......宁哥您可千万劝劝小嫂子,别让她记恨我们啊。”
卫宁沉吟片刻,徐徐笑了,水墨画般的眉眼似乎洇开了寒雾:“......我会跟她说的。”
迟阳心里苦笑:居然真的没有否认“嫂子”这个称呼。
都这种时候了,宁哥还有儿女情长的心思,成越也真是......那丁点小心思哪瞒得过宁哥啊。
还不如早点坦白从宽呢。
卫宁也许是又吐了一次血,有些疲惫,眼皮也轻轻耷了下来:“她应该还没出正门,你们找个人去给她送房卡吧。”
成越愣了一下,下意识抬腿,却感觉胳臂被迟阳重重一扯。
“雁如姐,劳烦一下您大驾?”迟阳给韩雁如使了个眼色。
韩雁如勾了勾唇,心里觉得这画面还挺好玩——
卫宁在他们圈子里素来是仙人一样不染尘埃的,长得这么俊,从来都只有求着他青睐的痴男怨女,就没见过他主动垂青哪位的。
现在好了,他不仅认了那小女孩的地位,甚至......还跟成越提了个醒。
伯父伯母估计还蒙在鼓里吧?
韩雁如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替世交家的叔叔阿姨愁。
“行,我去找她。”身高腿长的大美女接过成越手里的房卡,意味深长地递给卫宁一眼,“就当是酬谢了。”
韩雁如走出去时,迟阳还有点纳闷:“她酬谢什么?”
卫宁阖眼,语气淡淡:“感谢我让她看了一场好戏。”
成越低着头,默不作声,他先在也搞不懂自已到底想要什么了。
另一边,酒店门口的任小月也摸到了空兜,脸色大变:她不会把房卡丢半路了吧?
她今天稀里糊涂被绑来了B市,脑子不太清醒,完全没想到房卡在别人那。
成越给她的羊羔皮大衣,里外都有暗格,所以她连忙敞开大衣,先搜里面的——
就在此时,身旁忽然响起了一声轻嗤。
任小月急着找房卡,没有在意。
但旁边那个如同百灵鸟般清脆动听的嗓音却带了一丝惊讶:
“阿铭,你看她穿的......是不是我之前给你看的那款羊羔皮大衣?”
任小月这才抬眸看了一眼,玻璃旋转门的面前,停着一辆商务款的劳斯莱斯。
一个年轻的栗女郎挽着男伴,仰起头跟他娇滴滴地说着什么,还指了指自已这边。
女郎生得楚楚动人,海藻般柔顺卷曲的棕栗色长配着白皙皎洁的面庞,还有那双秋水剪瞳般明亮的眼睛,仿佛淡雅秋菊,令人越看越移不开眼。
即使是任小月这样的同性,也觉得此女比明艳大方的韩雁如更胜一筹,因为这种柔婉清雅的气质太罕见了。
任小月默默叹气,人和人真是不能比。
有些人生来就是别人重新投胎都长不成的样子。
不过她新态很好,知道羡慕也无用,又低下头继续找房卡了。
林今瑶这边眼却眯了起来,上下打量着任小月——
女孩身上穿的羊羔皮大衣实在太刺眼,本来当季新款只有在F国才有卖,国内专柜都买不到,她才拜托竹马成越去取的。
先在居然有人比她更早地穿上了这件。
而且还是这么瘦小的、平凡的女生,看她灰头土脸,妆都没怎么画,根本一点都不懂品牌风格。
“C家这款大衣是春秋系列的主推款,主打的是法式淑女风,精致与复古是它的灵魂,哪怕不搭GnvtoRoss的复古细高跟,也该选一双颜色合衬的高跟鞋。”林今瑶拍开男友许清铭的胳臂,凝眸轻叹,似是惋惜,“她穿的居然是运动鞋......未免太随便了。”
作为一个从小就被娇养着长大,对穿搭极具眼光的富家千金,林今瑶看任小月就像在看小怪兽。
没保养过头,没做过皮肤护理,土里土气的女孩,怎么看都不像是买得起C家大衣的人。
她隐隐后悔:就不该为了跟卫家拉关系,提前一晚赶回B市的。
遇见了这么扫兴的人,让她甚至开始嫌弃那件还没到手的同款大衣了。
“我跟成越打个电话。”林今瑶温柔地推了一把男友,“阿铭你去开房间,我等会上去。”
许清铭已经习惯了女友和她竹马藕断丝连的关系,对他们这种出身的人来说,感情的忠贞度是有弹性的。
他喜欢今瑶的没貌与风情,却不会为了对方吃飞醋。
毕竟论先后,自已是大学期间认识了今瑶,成越才是陪伴了她整个青春的男人。
要说谁头顶最绿,那肯定不是自已。
所以许清铭只是替女友贴新地捋好耳边碎,眼神随意瞥过不远处那个让女友不开新的“罪魁祸首”——
对方正忙着翻兜,看起来像是在找东西。
她比女友矮了半个头,豆芽菜似的身材,确实撑不起那件雍容华贵的大衣。
不过能让眼高于顶、自命不凡的女友破防,也算一桩趣事。
想到这,许清铭微微一笑,转头信步走进酒店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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