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临渊答:“可用。公子体内仍有春风度残余,乌风草可解百毒,于春风度也有效。”
至于为什么还有春风度,张临渊和谢烬各自心知肚明。也因如此,张临渊在谢烬面前总有些心虚。——万幸江悬活下来了,倘若真死在那天,谢烬第一个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张临渊本着言多必失的原则,不再与谢烬搭话,专心致志为江悬诊脉。不知是否因为得知大巫给江悬用了蛊,张临渊近日疑神疑鬼,总怀疑江悬的脉象不太正常。可到底哪里不正常,他又说不上来。
谢烬见他皱眉,问:“怎么了,阿雪有事么?”
张临渊摇摇头:“不,没有。公子脉象平稳,气血比前几日还充盈了些。”
谢烬点点头:“嗯。”
张临渊放下江悬手腕,叹了口气:“在下为公子施针。”
“好。”
……
一下午时间一晃眼就过去,张临渊离开后,房里又只剩谢烬。临近傍晚时,玉婵进来问谢烬何时准备晚饭,谢烬没有胃口,告诉她今日不必准备了,说完便继续坐在案前处理公务。
每年开春,军中事务总是格外繁忙,将士们不仅要修整兵器战甲,还要准备耕田和畜牧,以保证来年军需,许多事情堆在一起,每一件都需要谢烬亲自过目,谢烬已经好几日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天色渐暗,纸张上的文字渐渐变得模糊不清,谢烬放下公文,揉揉眼睛,将书案上的烛灯点燃,然后站起身,走到江悬床前。微弱的烛光下,床上的人影一动不动,谢烬弯下腰,正要像平日那样为江悬点燃床头灯,一低头,忽然看见昏暗中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
“啊!”
谢烬吓了一跳,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再定睛一看,那双眼睛不是江悬又是谁?
江悬醒了……?
江悬醒了!
谢烬张了张口,想要出声音,说话之前,眼泪却倏地落了下来。
他抬手擦泪,又哭又笑,床上的人面露不解,眼睛眨了一眨,轻声开口:“你是谁,你为什么哭?”
谢烬愣住,对上江悬澄澈无瑕的目光,刚咧开的笑容凝固在嘴角。然而江悬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谢烬看着他,心里某处轰然一声巨响,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混乱复杂的念头。
只听江悬继续道:“你长得,好像阿烬。你认识阿烬么?”
阿烬……
谢烬懵住,声音颤:“你还记得,你是谁么?”
江悬的神情愈疑惑,尽管这是一个奇怪的问题,他还是认真回答道:“我叫江悬,是镇北王江述行之子。”
镇北王江述行……一个荒唐的念头忽然从谢烬脑袋里冒出来。谢烬顿了顿,小心试探:“你今年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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