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匆匆一步跨过地上的尸体走到我面前,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巴,同时用眼示意我不要说话。
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我还是顺从的闭上了嘴,其实我连说话的力气都不多了。
妈妈艰难地将我搀扶进她的卧室,把我放在卫生间的马桶上坐下,取下一条湿毛巾递给我又匆匆走了出去。
我隐约听到外面大门关闭落锁的声音,这才想起我进门的时候并没有顺手将房门关上。刚才闹的动静不算小,万一有好事的邻居或者热心的大哥路过之类的发现了案发现场,我恐怕今天就得去唱铁窗泪了。
身体还是有些止不住的颤抖,连用毛巾擦拭脸上血迹都有点吃力,胃里一阵阵的绞痛,想要吐,却又吐不出来,得亏是还没吃饭。
难以想象昨天还在玛卡巴卡的我,今天居然用菜刀活生生将一个人的脑袋砍了下来。
镜中的自己满脸血污,看起来狰狞而又陌生,尤其是嘴角的那一抹鲜血,像极了刚吃完人的丧尸,要是刚才张嘴说话,那血估计就要流到我的嘴里了,想想就非常恶心。
我脑子里忽然咯噔一下,难道这就是妈妈刚才不让我开口说话的原因吗?
很快妈妈又走了回来。
她接过我手上的毛巾,细细的替我擦拭起脸上的血迹。
妈妈没有说话,应该也是因为她脸上同样沾染了男人的鲜血。
我乖巧的微微仰头让妈妈擦拭的更加轻松,她的手偶尔会蹭到我的脸颊,我能感受妈妈小手的冰凉与颤抖,看起来十分冷静的妈妈想来也没有那么平静。
其实对于妈妈强大的心理素质我是有所预期的。
小姨曾经和我八卦过,妈妈年轻时有很严重的恐高症,但她一不看医生,二不去吃药,而是选择了直面自己的恐惧,上大学的时候每周都会去蹦一次极,一连坚持了四年,可以说是风雨无阻。
在我心中妈妈简直就是女战一般的存在,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虽然对妈妈动了春心,但迟迟不敢越雷池一步。
不过妈妈的表现似乎不仅仅用过硬的心理素质就能概过,我想不管是作为一个母亲还是一个女人,独自在家时遭遇陌生人袭击,看到自己的儿子活生生将一个人的脑袋砍下,面对一具身首分离的尸体,任何一件事单独拎出来都能让人尖叫发疯。
而妈妈不仅十分沉着冷静的应对了男人的袭击,在一系列变故中都没有失去冷静,不仅留意到了我嘴角鲜血的细节,甚至都不忘记将门关上。
太细了啊。
「妈妈该不会是什么隐藏在都市的特工吧,兵王什么的,会不会也有女性?...」
这个荒诞的想法在我脑海自然而然的浮现。
我急忙摇了摇头,想要将这个离的猜测甩出脑袋,却惹来妈妈责怪的眼,她正在帮我擦拭嘴巴,我突然的乱动导致血污在我的嘴角两旁画出一道豁口,再把脸抹白直接就能cos小丑了。
我不敢再乱动,不过也没有闲着,扯下一条干净的毛巾也同时帮妈妈擦拭她脸上被喷溅的鲜血。
妈妈并没有反对,甚至还指了指额头示意优先擦拭被血粘的难受的部位。
母子二人默默地挤在狭小的卫生间内互相擦拭对方身上的血污,画面有些温馨...个屁啊!
画风简直不能再怪了,怎么看都像是某种恐怖电影的开场。
排气扇嗡嗡的工作着,将卫生间内积聚的血腥味不断抽出,妈妈对着镜子检查我有没有把她的脸擦干净,而我终于得以问出了憋了许久的问题:「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清楚。」
妈妈摇了摇头,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早上我叫了师傅来给家里的空调做一下清洁顺便加个氨,本来一切都很正常,师傅也很麻利的就干完了活,直到他马上要离开的时候,他的脸色忽然变得很苍白,然后就借用了一下卫生间。等了好几分钟都没动静,我也不好去催人家,就想着先去准备做饭了,谁知道他忽然来到厨房,莫名其妙袭击了我,那张脸就好像...」
妈妈打了个寒战,我这才想起我好像都没有见到那个男人的正脸,想到他死人一般的肤色和身上可疑的斑块,我连追问到:「那人感觉很不对劲,有没有可能是...」
「丧尸?」
「嗯?」我有些惊讶,没想到居然能从妈妈的口中听到丧尸这种词汇。
而妈妈似乎对于我惊的样子很是不满,冷哼道:「怎么,觉得妈妈是上个世纪的老古董,一点都不懂你们年轻人的东西?妈妈是不是该去吃斋念佛才比较符合你对我这个年龄段的预期?」
「啊?什么年龄?妈妈不是永远十八岁吗?」
「哼。」
妈妈斜了我一眼,「你的感觉没有错,我不知道该不该以丧尸来定义,但那人绝不会是正常人类。毕竟没有人在被砍下头颅后,嘴巴还在乱动的,失去身体对他来说好像并没有什么影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