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经笼罩下来,医院住病区走廊里的人流也随之渐渐稀疏,尤其是单独病房所在的区域,更加安静隔音。01bz.cc走廊里除了一两个来回走动的护士在巡房,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影了。走廊天花板白色的灯光映照着浅蓝色的墙壁,更显得走廊里肃静空寂。
舒昙独自一人在走廊里步履匆匆,值过夜班的她早就熟悉这种情况了,但今夜,她的身份是家属,而不是护士。
她匆匆走回到立伟的病房,刚走到病房外面,发现病房窗户的百叶窗被拉下来了,看不见里面坐着的立伟,再走几步,来到门外,就见一名护士推着车从里面出来了,应该是刚刚给立伟巡房查夜,这也应该是护士在子夜凌晨前最后一次查夜了。
她目送走护士,默默进了门,只看到立伟自己一人吊着受伤的腿,孤单的残卧在病床上,还一直紧握着手机,这场景让她更加于心不忍了。
但她却又执拗的摆出一副生气的情态,忿忿的走近,硬生生的坐在了临侧的陪护床上,执意一言不发,不给立伟一点好看的脸色。
而立伟欣喜的视线,跟随着舒昙的面容,从门口一直到病床,看着她一直忿忿不平的色,以及由于眼眶濡湿而渐渐紊乱的睫毛与眼线,率先开口,击破沉默。
“是不是又偷偷抹眼泪了?”
“嗯?哼!”舒昙没想到他第一句话会这么问,不由一愣,两腮微鼓,嗤鼻一声,立即又扭过头去,用披肩的长发故意遮住半边脸,不再理他了。
但立伟当然清楚,昙儿只要肯回来,那就还是割舍不下自己,也不会让自己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一直孤悬病床的。她之所以和自己置气,还是因为爱着自己……
他内心苦笑一声,呵呵~又是玩出走,又是冷暴力,在自己的记忆里,自从他俩有了女儿紫菡后,爱情一旦结晶便就置换为亲情,逐渐适应母亲身份的昙儿更加成熟了,就很少这么像小女生一样执拗任性过了……如今又到了夜里,自己的女人也终究舍不得把自己一个人丢在医院。
哎~夜要深了,也终于没有人再来探望自己了,没有了白日里不断的寒暄应酬,两个人也可以静下来谈谈心了,自己也可以静静的欣赏一番今夜的妻子了~
昙儿如今这副潇散随性的样子,加上紫菡这套上紧下松上浅下深的流行穿搭,还真的有点当初在大学里谈恋爱那些年的样子了。
如今回想起来,那时候的两个人即便是相互置气,现在回味起来却都是甜的。而今天昙儿的生气,却让自己感到,是暖的。
甜意与暖意,二十多年过去了,身份不同了,角色不同了,处境不同了,爱的味道也就不同了。
恋人昙儿,妻子昙儿,人母昙儿……
学生昙儿,护士昙儿,护士长昙儿……
可为什么,人到中年,还总是最初的那份学生+恋人的甜意更让人难以忘怀啊!初恋即婚姻,也难怪自己总会拿昙儿不同时期的状态与那时的她比较了……
他欣赏着眼前的昙儿,而心思却往溯二十年,追逐着当年最难忘的一缕白月光,似乎看到了内心里一直留藏着的那个“恋人昙儿”……
自己眼前两厢交叠的两张面容,一个清晰,一个朦胧,忽有一刻,他在对比中猛然发现,眼前的这个“人母昙儿”的面容与肌肤似乎比以前更白嫩细致了,就连脸蛋与脖子连接的下颌线都似乎更紧提上扬了一丝,手指甲也比以前更晶亮更光滑了,尤其是根部那洁白如玉地月牙弯,女人的身体状况就如同这月牙弯的颜色,越纯白越出众!这是骗不了人的!
可四十岁女人的身体状态如何还能和二十岁身体全盛时期比呢?难道真是自己爱屋及乌了嘛?
他想到此,禁不住拿起床头柜台上的镜子,满是欣赏的眼光,语气柔和的提醒着,“你眼妆都乱得出花影了~来,我给你扶着镜子,你补一补吧~”
这张脸!就是比以前更白嫩了一些!立伟再次确定着,因为脸上肌肤的肉色在紊乱眼线的黑影的对比下更加明显,昙儿的这种眼线笔的颜色是不会变的,那变了的只能是昙儿了?他还在疑惑着。
“真的又花了吗?”舒昙小声嘀咕着,还有点不肯信他说得,不肯回过头来,但却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抚了抚自己的眼眶,试了试真假。
当初戴着口罩来到医院的舒昙,没有涂口红,但对自己露再外面的眼妆很精致用心,所以,自己丈夫的这些不经意却又很自然的举动,让她感到一些欣慰,使她即便责备起来也变得肉肉的,“哼!都怪你!”
“怪我,我错了!今天不管穿的还是打扮的,都这么漂亮,真要哭花了脸,可就不好看了~”
舒昙抬起如葱嫩指,撩了撩长发,慢慢回头,勉强赏给立伟半边脸,继续肉肉的嗔怪着,“就是怪你!我本想给你一个好的心情,当作对你重伤的安慰的~可你…你却总故意气我!”
“真的啊?那我感受到了,你今天这么漂亮,真的让我感觉不到腿疼了,你真好~替我着想~”立伟一直伸长手臂,拿着镜子,哄着她继续说到。
“嘿嘿~你这段时间在家休病假,白天是不是偷偷背着我去做美白了?要不是咱俩有机会这么静静的坐着,像今天这么仔细地看你,我真就错过你这场风景了……”
“哪有?好不容易休息几天,我可没有闲情去做那个!费钱又折腾~我平日都是自己简单涂涂抹抹就行了~”舒昙嘴上不留余地,可心里却受用了。
任何女人也经不住男人连续三次说她漂亮,如果经得住,那就再说第四次,第五次……一直到她肯回头了为止。
如今到了夜里,在清静系数达标的独立病房区,在刘立伟刘主任的独立病房里,也就他们夫妻两人,立伟虽然重伤不能动,可心里却相当的游刃有余,嘴上也就不端着了,心悦的问到。
““白天来看我的人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没敢问。可昙儿,你发现了吗?你似乎真的变白嫩了一些,持久沉积的脸色暗沉都显减轻了!”
“哼!油嘴滑舌!”
舒昙明明心痒起来,出身护理专业,日常不可能对身体没有自我监控,可她似乎还是不想承认,但任何筋骨皮肉都逃不过立伟的法眼。
“不是!你知道嘛,你今天穿的紫菡这身,你可知道!”立伟还是忍不住对自己女人的得意,伸脖说着,“就今天那些来看我的,你手底下的那些才进医院的年轻小妹妹们,一个个都看呆了,认错了!她们都没有见过她们的护士长在家养伤休闲时竟然这么会打扮!还跟着小姑娘似的~”
这哪还是询问?这是比随便简单的夸一句“你真漂亮”更有力的高级输出……
舒昙忍不到听完,立即就扭过头来,一把夺过镜子,却顾不得照镜子,率先肉肉的责备立伟,“哼!你什么都懂!”
她终于向立伟交出了整个面容,虽然她的眼妆已经花了,但在自己男人的眼里,她还是自我骄傲着,说到。
“你什么都懂!可你还不是净让我糟心?老赵又和你说什么了?你怎么应付了老赵的?”
此时虽然敞开心扉的责备着立伟,这更像是在关心的嗔怪……
立伟见舒昙接过镜子,又慢慢从小手包里拿出湿纸巾,眉笔,眼线笔,准备修眼妆,心知老婆在心里面已经不再责怪自己了,但自己该说得该做的还是要做,“哎~老婆,是我错了!其实,老赵看你意见很大,而我也迟迟不肯点头,就不敢再强提分房这事了,就退一步说,以后让我们见机行事吧~毕竟以后他也不住在咱们家里。”
“见机行事?哼!这说得有点模棱两可了~他还是给他儿子争了些余地。”舒昙没有好气的说完后,就不往心里去了。
她先拿起湿纸巾,由于作为护士总是用很自然轻柔的打底液,所以对着镜子用湿巾就可以扫掉眉妆和眼线残影。
立伟也继续安慰道,“管他呢!以后京远住进来了,这就是咱们家的事了!家里的事都由咱们决定!你说呢?”
舒昙听到这,终于感到自己的老公还算拎得清,抿抿嘴唇,没有再回话,用心对镜描画着眉毛。
夜要深了,她描画的浓度却也深了……
立伟欣赏着自己女人对镜为他精心补妆的样子,心态逐渐自如起来,也简单的问道,“你刚才出去,都去哪了?”
舒昙对镜认真描画拾掇着眉弓,趁着夜下无人来,也任性的将眉弓描得更挺翘了一些,自顾自照着镜子,显得更加明媚了,娇气的责备着,“我本想把你一个人丢在医院自己回家的!”
说完这句,她忽然撇下镜子,语气加重,开始忿忿地说到,“可我下楼时,正好遇见杨柳依了,这个老赵,对杨柳依太骄纵了!京远对我做的荒唐事,她全知道了!”
“哼!她本想上来探望你的,但我怕你一个人应付不了他们两个人精,就拖着她没让她上来,拖着她去看了看京远……”
听到舒昙提到京远,立伟忽然感到自己的腿又开始隐隐作痛了,“你去看京远了?他怎么样了?”
提到京远,舒昙的眼妆就无心再画下去了,她暂时停下画眼线,一手低低拿着眼线笔,一手也放下了镜子,心酸的述说到,“听说精上稳定了些,药已经用过了~刚打了一针促眠,老实的睡着呢~”
夫妻二人谈到京远都只剩唉声叹气了,似乎对这个极端又恣肆的孩子已经无话可说了……立伟坐在床上,看着舒昙连化妆也没有心情的败兴样子,抿了抿嘴,感慨的说到。
““哎~造孽啊!昙儿,自从我腿受伤后,我独自坐在病床上难免会多想一些东西,我就一直忍不住在想,紫菡与京远,以后到底还有没有可能~”
“嗬!你还敢想,我都不敢想了……”舒昙也是两眼茫然的样子。
立伟忍不住糟心说到,“昙儿,你知道吗?京远找我的时候,和我说过一番心里话,我感觉,他不爱紫菡!他的心思全在你身上!”他本不想说这些仍自己糟心的话,可就是忍不住!
“你知道又怎样!他那是妄想!”舒昙说得很决绝,手里的眼线笔却握得紧紧的。
立伟应承得也很及时,更加细致的述说道,“是啊!对你,我还不放心你吗?所以,我琢磨着,如今最重要的是,要让紫菡及时止损!别再无脑浪费感情了!但也不应该让我们父母出面告诉她,尤其是不能让你这个妈妈出面!这样她会怀疑你的用心的!”
“你是说,你想拆开紫菡和京远?可紫菡也很拗的!”舒昙禁不住说到。
立伟已经忍不住将卧床期间自己所想的全部和盘托出,坚决的说到,“就是因为紫菡拗!所以,就不适合让我们做父母的亲口说出来劝她,要让紫菡自己发现,自己成熟,勇于下决心断舍离!”
“紫菡总在我们做父母的庇护下,一直太听话了,她会变吗?”舒昙继续说着。
“不变也得变!这是迟早的事,越早越好!”
立伟继续解释着,“所以,让京远住进来,除了给京远治病外,我们主谋者还要做到至少两件事,一,让京远对你死心!二,让紫菡看清京远!紫菡应该接触社会了,不能只在我们父母的庇佑下当乖女儿了!如果在一起的相处中,紫菡更加深入了解到京远不着调的性格,对紫菡也是好事!”
“其实,很多小情侣,谈恋爱的时候热闹得要死要活,结果住在一起了没多久,相互更深入了解了,就受不了对方的隐匿的性格了,结果就是闪婚闪离,像这样的,现在社会太多了!”
“若京远肯悔改,能够再促成紫菡和京远真正相爱了,这就更好!实在促不成一对,也不强求,各自安好,也是解脱~~诸如什么,让紫菡进公司参股,又给紫菡买房,这个那个的,不该属于咱们的,咱们一概不要!就图紫菡能够坚强成熟,以后我们一家生活安稳便可!”
立伟一股脑儿的将这些筹谋说完,舒昙在一旁听着,都忘记了自己手里还攥着什么,掉在床面上,人也直接呆住了!
她久久合不上下巴,吃吃的说到,“老公,你伤了还没多久,竟然已经思考了这么多?!你和老赵说得那些,原来是早就想好的了?”
立伟本想对着舒昙笑,但看到舒昙平复的面容,还是难以笑出来,只是镇静的说到,“我这人就是闲不住,手上拿不起手术刀了,脑子里就想多动一动~当然,我也不敢说自己的想法是否够周密,但在我心智范畴内,这是我能想出的最好办法了!”
“还有那个老赵,让我们分床睡,我当然是不愿意的,但我们也要有备选预案,我毕竟腿伤了,控制力有限,为了防止京远到时候胡闹,破坏规则,伤害你和紫菡的感情,我们还是腾出一间房来,到时候见机行事吧~”
“毕竟我们两家二十多年的感情,也不想因为孩子这一辈儿闹僵!那就各退一步吧!我也知道,你情感上是放不下杨菁大姐与她儿子的!”
舒昙越来越对面前的自己的男人刮目相看了,遇见突发的事情临阵不慌,遇见棘手的事情也不硬来,他总是在想着如何能在不伤及各方的情况下取得事情圆满的解决,虽然心善,但有主见。
她眉眼垂得很低,忍不住由衷说到,“伟,其实你心思比我缜密多了,你就是职业病,心眼太善,从不算计人而已!你安排吧,我以后都听你的~”
立伟注视着舒昙手腕上的白色棉纱,又看了看自己的石膏腿,长叹一口气,说到,“哎!既然咱俩该伤的不该伤的都伤了,该承受的谁也跑不了了,那就直面问题吧!解决不了京远的问题,我们就算是每晚都睡在一张床上,也睡不踏实,你说是不是?”
舒昙点点头,她在回来前也就有了这种考虑,也算是与立伟心有灵犀了。
她把心踏实的交给立伟,逐渐有了安全感。拾掇了一下手边的眼线笔和睫毛刷,抬起镜子,准备再开始画眼线和睫毛,可刚刚抬起眼线笔,忽然又想到什么,紧紧的攥着眼线笔,两腿在床边绷得僵直,似是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仍然殷切的说到。
“可你想好怎么跟紫菡说了吗?也不能让她有怀疑啊!”
立伟语气淡定,安慰着舒昙的情绪,“其实这事并非我们想象的那么复杂,你想想,紫菡如今那么爱京远,她要是知道京远住进咱们家里了,她绝对是高兴还来不及啊!这个时候咱们要做的就是给她先打预防针,让她别在结婚前就急着跟京远乱搞就行。”
舒昙又会心的点点头,也着重说到,“之后就是我们做父母的计划了,也要让紫菡的思想和性格快快成熟起来啊!这世上,没有哪个男人是非他不可的!京远要是还这么不着调,他也配不上咱们紫菡!”
立伟也很有意气的说到,“对!紫菡值得更好的,更爱她的!”
“就这么定了吧!这几天我就联系科室几个靠得住的,替我把房间收拾出来。”
这事终于说定了,夫妻之间也更同心同德了。
心绪上不再纠结的舒昙,整个人都显得更放松自在了。她坐在床边悠散着侧叠双腿,宽松飘逸的裤裙更显示出一种居家的慵懒感,换一个坐姿换一种心情,也重新随性的选了一种自己很少用的深褐色的眼线笔,重新拿起镜子,准备补画眼线了。
身心状态的放松,让面部更松弛,也让手上的眼线笔更加自如潇散。如同方才用眉笔时任性的晕染,在夜色的掩护下,也比平日更任性的用眼线笔把眼尾勾勒得更加上翘了,灵动出挑的褐色眼尾自有一种风情,再加上又用刷子润了一层的睫毛,黑密不粘,根根挺翘,在黑直鬓发的掩映下尽显媚态,正所谓媚由心生。
她对着镜子如此自画自赏,实在是医院夜里无事,寂寞无聊,在化妆上略微放纵一下取悦自己,权当消遣。
最后用湿纸巾扫开下眼线的残尾,一面把眉笔和眼线笔收回包里,一面和立伟随性的商量着。
“先把书房收拾出来吧,书橱上全是你平时爱看的书和以前主刀的片子,现在当了主任了,书你还能看两眼,片子真的用不到了。再加上向北那间储物的小屋子,这样,四间屋子,也就足够了……”
立伟如实应承着,“到时候,你还睡主卧,紫菡房间也不变,让京远去睡收拾出来的书房,我去那间北向的小屋子~”
“你去睡那间最小的屋子?”舒昙忽然感到不高兴了。
立伟这么卑微的语辞,让舒昙听到心里很不爽,她攥紧的眼线笔就像是锋利的匕首,厉声说到,“不行!来了我们家,绝不惯着他!让他去睡那件小屋子,你还和我睡主卧!以后除非有其他特殊安排了,你再去书房,平常书房供你养伤时读书休闲!”说完就身姿凌厉的起身,要给立伟倒杯水,冲一冲立伟满嘴的丧气话!
舒昙这凌厉的气势,一直袒护着立伟,让立伟内心很有触动,使他对这次计划的实施也有了些底气。
他看着正在背身给自己倒水的舒昙,心里一阵欣慰,甚至还略有得意。总的来说,这个计划终究还是以舒昙为中心的,只要舒昙始终为自己保持着这么傲雪凌霜的气场,始终不被京远所攻破,那紫菡也就有了更多的时机渐渐的看透京远,使两人之间的感情逐渐理智起来,让紫菡趁早断舍离!
于是,他紧接着就嘱咐正背对着自己的舒昙,说道,“昙儿,我动不了了,这几天还是多麻烦你,你还是要多和老赵商量一下,在谈判这事上,他有经验,让他把京远拿捏住了~我们再把紫菡圈住了,我看这问题就不大了!”
舒昙一阵拧眉抖肩,不屑的甩了甩头发,只用单手拿着水杯,转身走近立伟床边,对着立伟很不情愿的说到,“让我们主动去找老赵?他想得美!!这可是为了他儿子!你给他打电话!他要是有心,就每天接着过来看你,主动找我们谈!你也是,总不能老是被他拿捏吧?”
舒昙对赵家人的态度越凌厉,立伟越感觉心房里暖流上涌,“哎!我就知道!还是我老婆最疼我!”
他坐在床上,向前仰着上身,双手接过舒昙递来的水,无意间看到了舒昙左手手背上为了试眼线笔而画出的褐色道道,随即抬头看到了舒昙比平日更加浓重高挑的细长眼眉,明眸周围竟然也是与平日迥然不同的褐色粗晕的眼线,以及眼线上那一抹俏皮上扬的尖细眼尾,黑密而卷翘的莹润睫毛……双手紧握的水杯里,开始荡漾起抑制不住的涟漪。
这是补妆?还是重画啊?立伟心潮也在荡漾着。
白皙的窄鹅蛋脸上,浓重飘逸的眉眼和黑密卷翘的睫毛,显得她的眼比平时更大更有了,黑曜石般灵秀的瞳孔在一汪大眼之中流盼,又平添一种无辜惹人怜的感觉……可这外眼角上的一抹眼尾,勾挑得比白天……有点夸张了吧!
好像有点儿……更浓了,更长了,更尖了,更翘了……
呃……整个人,在夜色的掩护下,更媚了!
他僵握着水杯,却顾及不到水杯里此起彼伏的潮涌,虽然感到口渴,却忘记了杯子里翻涌的是水,心灵与视线全在面前女人那双媚色凤眼上。
“你这眼,怎么比白天描得还浓了……”
这话甫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想立刻再补一句“你这样比以前还好看”,可又始终说不出口,并非是害羞,而是怕被认为轻浮之徒,嘴巴犹犹豫豫,嗤嗤微张,僵在了那里。
而舒昙并没有把立伟的话当作责怪,坐在立伟的床侧等着立伟把水喝完后收杯子,又拿起镜子自己对照自赏,很轻松的说,“晚上了嘛,也不会有人来了,又不是在家里,无聊画着解闷呗~”
照完镜子后,向后扭头,试着挑了挑眉眼,笑着对立伟说,“怎么?你不喜欢?那我擦了换一种……”
“不!别!我!”
他立即探腰伸手,就要向前探着身子去抱坐在床则的舒昙!
奈何下身被固定,实在动不了,只能将手勉强搭在舒昙的肩上,几乎快要保持不住上身的平衡,倾倒在舒昙身上,很难再能用手臂围抱住舒昙了。
舒昙却被立伟的突如其来的熊扑惊了面容,握在立伟另一只手上的水杯都要撒出来了!
她确实没想到,受伤在床的立伟会这么想要抱她,她赶紧握住立伟的手,扶住他的平衡,接过他手里的水杯,慢慢让他靠回床头,小声叮嘱着,“你注意点!毕竟伤着呢!赵振说的也对,以后咱尽量少在京远面前刺激他,咱们有什么亲密的私事,尽量背着他点!”
立伟被舒昙说得脸色暗淡,僵僵的在床头靠着,语气也没了刚才的坚定与渴望,“嗨~我伤这么重,以后咱俩还能有什么亲密的事啊~哎~这段时间,你我都忍忍吧!
忍?
怎么又是忍?!
听到这个字,舒昙顷刻间恼怒不已!
今天这一整天,最让舒昙反感的字,最让舒昙恼火的感觉,就是这个忍!
他们夫妻一起忍受着赵振无礼的分房请求!一起忍着赵家人带给他们家庭的厄运!她还忍受着杨柳依对她的各种嘲弄!
高处不胜寒!我真的错了吗?
幺妹姐姐~!我真的很傻吗?
美人迟暮~!我真的老了吗?
而今天,你是我男人,你竟然也要我忍?!我们夫妻只配忍吗?这老赵今天明明是来求我们的啊!怎么这个世道就颠倒过来了呢?
哼!杨柳依,她还有脸说我老?她老头子都快七十了!她也能夜夜忍得住!?我男人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快七十的老头子?
更何况,她费尽心机傍上的老头子如今还要上赶着求我们夫妻呢!她杨柳依哪来的自信和我碰瓷?!
舒昙积累了一整天的激愤情感,顷刻间一顿暴发!!!
她从内心里忍不住吼出一声,愤懑的倾吐出积蓄了一整天的怨气!
“忍?凭什么!你是我男人!”
话音未落,她就主动侧过身来,膝盖爬上了床边,幽深的黑瞳望着靠在床头的立伟,重新妆点的明眸媚眼尽显深情,即便没有涂唇膏的粉唇尚缺颜色,但不乏由内轻吐馨香,舒展着洁白细滑的天鹅颈,挺胸下腰,俯低身子,给了立伟一个深情温暖的拥抱。
立伟在温柔乡中挣扎出一句,“昙儿,昙儿,你这是为了安慰我刚才说的话嘛?”
听到立伟的话后,舒昙主动用双手箍住立伟的脑袋,居高临下,与立伟额头相贴,内心的气愤由内而外在口鼻中蒸腾着温热体香,一顿倾吐到立伟脸上,“忍什么忍什么!!你不是想看嘛,今晚我让你看个够!”
“说!我哪最好看!不准忍!”
昙儿!立伟激动之余,也顾不得说话,立即用双手将自己的女人紧紧抱住,坚挺且柔软的双胸斯磨着安慰着自己空寂的胸膛,双手在女人的背上不断地摩挲着,舒昙上身那件紫菡的“小一号衬衣”在立伟双手的不断抚摸下显得更紧绷更贴身了,立即凸显出舒昙的腰身,引得立伟只想用双手把舒昙的纤腰一把掐住!
“我哪最好看?快说!不准忍!”
两人如胶似漆的腻在一起,不断地交颈颉颃,舒昙忘情的抬腿,跨上了立伟的胯部,鞋也不顾得脱,蜷着腿把立伟压在身下,自己的小腹部位都已经抵到立伟地裆部了!
她微闭着如丝媚眼,尽情的舒展着天鹅颈,高傲的扬起自己的下巴,任凭立伟鼻尖划过精致的下颌,划过颀长的脖颈,划过晶莹的项链,埋入深邃的乳窝……放肆地闻着她体内蒸腾出的温热馨香!
“你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
两人就这样隔着衣服,相互斯磨,相互慰藉,一刻也舍不得分开,立伟也顾不得自己腿部的支架开始晃动起来!
“你眉眼最好看!你眼最美,最媚,最魅!”
舒昙像是得到了最满意的答案,没有枉费她今天精心妆点自己的眉眼一番!一边忘情地与立伟胸腹斯磨着,一面双手箍住立伟的脑袋埋在胸前,主动扭腰磨蹭了一会后,情愫陡增,低头在立伟耳边细语如丝。更多小说 LTXSFB.cOm
“你记住了!我只是说以后,我们暗地里背着他,没说不让你碰我!记住了吗!”
立伟脑袋埋在舒昙柔软的胸间,隔着衬衣大口大口嗅着舒昙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香热气息,嘴都不过脑的说到,“记住了!记住了!昙儿,我爱你!你永远属于我!!”
舒昙深吸一口气,跽起身子,舒展双手把立伟脑袋抱住,下巴抵着立伟的天灵盖,垂下来的凌乱的黑长秀发把她和立伟的头萦绕在了一起,她居高临下,再次开口,就像是给立伟发下谕,“是你永远属于我!你以后即便不行了,你也是我的!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我是你的!昙儿,我是你的!……”
享受着身下男人不断的欢承,舒昙心房几近崩溃!
这就是自己的男人,他对自己的精支撑太重要了!没有他主动的为自己着想,为自己排忧解难,只让自己独自面对职业,面对家庭,面对情感窘境,面对这个荒唐的世界,自己早就支撑不住了!
“老公,我不能没有你!一天也不能!”
“老婆,我也是!”
波动的情绪使心率上升,又引来了舒昙剧烈的心脏突突声!
埋在舒昙乳窝里的立伟这回听了个真真切切!比上次在小旅馆还要明显!紧接着,就在两人一直相互斯磨着的胯部,舒昙也忍不住抽动了一阵!引得舒昙都耐不住羞,不禁将胯部收回去了。
这些却都让立伟敏感的察觉到了!
这回没等舒昙先开口,立伟却已经学会抢答了。
他把脸从舒昙的领口间拔出来,急声问道,“昙儿,昙儿,你是不是像前天晚上那样?那种感觉……又来了?!你现在晕不晕?”
再看舒昙的脸,立伟已经吞声失语了!
乌黑的长发在皎白细嫩的鹅蛋脸上凌乱着,有的甚至已经被细汗贴在了脸上,有的被舒昙噙在了嘴角边。匀称的五官在三千乱丝下也隐藏不住它们各自散发的不同韵味,除了那双精致妆点的媚眼外,刚才自然的粉唇现在已经如同染了一层光亮的胭脂釉色,鼻尖和两颊上的细汗密如水光一般的羊脂美玉,就像是打了高光,鼻梁与苹果肌显得更加立体诱人。
而在眉梢鬓下,一抹红霞初上,似是这对精致妆点眉眼的最嘉映衬!当红霞渐渐蔓延到那对勾人的眼尾,使这对媚眼更像是醉了一般,那两汪明眸春水就是醉人的酒酿,她望着谁便能醉了谁……
舒昙当然是最先了解自己身体状况的人,但当这股熟悉的感觉袭来时,这回她选择了默默承受,亦或是享受。
经过多次的反复体验,具有很好身体监控意识的她,似乎也快要拿准了这股感觉在自己身体里的脾性。
她感觉到这并非简单的像立伟所说所想的那样,是某种只会单纯让人兴奋或催情的物质,若是如此,那自己休养的这段时间只会被刺激得片刻不得安生!而自己这些天明明不是这样的!自己明明在家里休养得非常安逸舒适!
——明明是休养的每一天,自己会感受到体力精力恢复更快,皮肤渐渐恢复弹性和光泽,贴在枕头的耳朵听到心脏更加沉静有力的跳动,气血渐渐充盈,甚至是连白带都更加清润透亮了……兴奋或催情的物质明明是要消耗体力,甚至打乱内分泌的!但是自己这些征状都没有!
——明明是好几次,那种感觉来临前,往往都是自己的情绪先提上来,引起心率和脉搏的变化,那如潮水般涌起的感觉才会接踵而来,在京远的小公寓是这样,在电梯里是这样,在那夜公园长凳上是这样,今天与杨柳依拌嘴时也是这样……
如今,明明也是自己主动拥抱立伟后,在情绪的渲染与牵引下,自己又难以抑制住心率与脉搏,她才又姗姗而来,甚至是让舒昙感到有些姗姗来迟!
她就像隐藏在自己体内的一位知己,体验着自己的喜怒哀乐,而每当自己心力交瘁,有需要她的时候,她就会及时出现在自己身边。
而当她出现时,就如长夜孤岸的暗潮一般,虽然在幽幽暗夜里默默隐忍着,直到自己出现在岸边,给她发出潮信,她才会如约而至,从自己身体里阵阵涌出,无端的力量冲涌着自己的躯干四肢,甚至让自己渐渐无法控制,完全是一种被急潮裹挟着没有退路的感觉!
但自己的精是清醒的,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这股潮涌中渐渐湮没……
她眼向下的余光,已经看到自己的双唇充血,渐渐红如胭脂。
她眼左右的余光,也流盼到自己的黑丝秀发越来越多的腻在了自己的鼻尖,嘴角,双颊……
她眼看不到自己的眉眼与鬓角,但她从自己男人的眼中明白,那里的景色已经最够醉倒男人,因为刚才,自己的男人说,那是自己最媚的地方,如今可能会更藏不住自己的媚态了吧~
她眼看不到下面,但她的小腹刚才确实抽动了一阵,为此,她还害羞的不敢一直抵着立伟的胯部太紧了,她怕立伟以为她因此变得轻贱……
但她还是禁不住男人正在注视着她的目光,她就是想要问眼前的男人——
“你看我什么呢?”语气媚如细丝。
立伟与舒昙如此近距离的相互对视,那张脸就像是一副只有他才能谛视的风景画,潜藏在他心里的那个问题,忍不住让他傻傻的说出几个字。
“你真的,更白了”
舒昙不想像刚才那样辩驳了,如今被滚滚情潮推着向前的氛围下,两人心照不宣,原因已经不言而喻了。让自己的男人发现自己渐渐变美,有什么难堪的?自己从男人的眼中看到了答案,他明明是一种欣赏与享受!
她有些反常的像很多小女生一样和自己的男人玩起了小心机,用手卷起一绺黑发,任性一甩,打掉面前男人渴慕的眼,娇俏的说到。
“都看到了,还问什么~”
立伟在躲开一丝发香轻袭后,猛然眨眨眼,在他听来,女人这话已经不是反问句,这是祈使句,是情调,是调情!
“嘿嘿!我早该想到了…果然……你真的……不!……你比那一晚,还要美!还要媚!”
应该就是那一晚的余烬没有灭掉,一直潜藏到今晚,才会在今晚燃起熊熊烈焰的吧~!
“算起来,从在家静养开始,已经快两个星期了……你都没有正经碰过我了!”舒昙娇媚的说着,顺势倾在立伟身上,胸腹相贴相磨,就像是刚刚结婚的小媳妇一样在幽怨着。
““哎~昙儿,是我拖累了你~我现在……我现在动不了了……”立伟低头汗颜。
“我不准你这么说!我不是说过嘛,你永远是我的!抬起头来!”
立伟拖着残腿还在自责,不肯抬起头来面对舒昙。
“我让你抬起头来!抬起头来!看着我!”
眼见立伟始终不愿抬头,舒昙主动调整了一下坐在立伟胯部上的腰肢,开始俯下身,窝着腰,将胸埋在立伟脑袋下,之后抱住立伟的脖子。
立伟下巴窠感受到了舒昙那对在紧绷衬衣下仍然很柔软坚挺的乳房,闻着舒昙体香和发香蒸腾在一起的温热馨香,喃喃说到,“昙儿,你别这样,我会更难过的!”
舒昙丝毫不听立伟的话,搂住立伟的脖子主动开始拱腰挺胸,愣是用紧绷衬衣下那坚挺的乳窝将立伟的下巴挺了起来!她双手重新箍住立伟的头,当面命令道。
“我让你看着我!”
立伟双眼没有选择,头颅在如瀑黑发的四面笼罩下,眼前女的面容只能是他目及的唯一。
他似乎看到了舒昙额头,鼻尖和两腮慢慢渗出的细密汗珠,反射的晶莹水光让这些部位如同打上了高光一般,丰盈的额角,剔透的鼻梁,水嫩的苹果肌,这让她的五官更加立体动人!在他的眼中,此刻的昙儿似乎已经被一层光晕所笼罩!
“我是你的!昙儿,我是你的!”立伟此刻只想把自己的一切献给眼前的女!
舒昙微睁着一对精致黛眼,谛视着立伟,任性的说到,“就算是你动不了,你也是我的!你就算这样,也比杨柳依她老头子强多了!”
“啊?”立伟不知道舒昙为何会提及到杨柳依,以及老迈的赵振。其实在舒昙心里,她这一夜早就把杨柳依骂了千百遍了!
“昙儿,我~~”
立伟刚想说什么,却被舒昙灵巧地伸出纤柔手指压在了嘴唇上,微微蹙眉鼓腮,娇嗔着说,“我不准你再说丧气话!你是我的,即便你动不了,我照样能行使我的使用权!”
“使用权?”
立伟忽地握住舒昙按在他唇前地柔滑手指,痴痴追问着。
“使…使用我吗?”
“明知故问!”
舒昙娇俏的将柔滑的手指从立伟的手心里抽出,扭了扭胯部,趴在立伟肩上,甩了甩满头黑发,拉长眉眼,语气不屑的娇憨起来。
“我们做医生护士的,什么不懂?就是有时不愿做罢了!”
说完,不等立伟反应过来,眼流盼灵动一闪,侧身伸手,捡起立伟床头的遥控器,动作自如的就像是在家里一般,抬手对着病房的顶灯,按了几下,瞬间将室内的灯光调暗了许多。
立伟眼睁睁的看着身上的女人轮廓暗淡下来,整个病房的陈设也在昏暗中朦胧起来,只有那被护士拉下的百叶窗还能勉强从细小的边缝中微微透进几缕走廊里的白色光线,这反而让病房里显得更加隐晦朦胧了。
此刻房内的光亮程度,让立伟感觉就如同家里卧室那盏经常被舒昙故意调暗的床头灯,每当夫妻二人将要共赴巫山云雨时,娇羞的昙儿就会默默无言的伸手,把灯调得光线阑珊。
而此刻,忽然被自己身上的妻子主动拉进这种阑珊暧昧之中,主动被动互换,只会更加惹人遐思……
立伟即激动又惶恐,唧唧说到,“昙儿,你…你这是把医院,当成……当成家里了~!”
舒昙放下遥控器,重新蜷腿提胯,双手扒在立伟的肩上,朦胧的面容慢慢俯近立伟的脸,直到两人眼中的微光相互可见,舒昙轻舒昙口,在昏暗光线的掩护下,向立伟吐气如兰,由衷吐露着。
“这当然是医院了~~以前,我们是医院的。今夜,医院是我们的!”
立伟听罢,震耳欲聋,呼吸骤停,瞳孔震动,颅内高潮!
“什么?昙儿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昏暗的灯光下,他看不清晰昙儿的脸,不敢想昙儿此时的脸是不是已经红透了!
“死鬼!你明明听清了~”
“死鬼想再听一遍,听一千遍一万遍!”
每当在家里,每当在床上,每当灯被调暗了,就是立伟该给舒昙宽衣解带的时候了。
只是今夜,家里换成了医院,双人卧床换成了单人病床,男上女下换成了男下女上……只有男人细声呼唤女人的名字没变,男人手上簌簌的解衣声没变,女人娇羞的嗔怪没变……
“昙儿,昙儿~我我,我找不到扣子!”男人慌张的乱手在女人胸前反复摸索着。
“哎呀!你轻点,她这衣服我穿有点紧的!我们都小点声!”舒昙反握住立伟的手,压在自己胸前,控制着立伟激烈的动作,也在主动引导着立伟找着扣子。
“啊!”立伟在舒昙双手主动的按压下感受着她在衬衣紧绷下乳房的挺翘与柔软,口中忽然飘出一句。
“你毕竟比她大,肯定比她紧了~”
大?紧?
舒昙听到立伟放肆的言辞,在昏暗的掩护下,下面竟然忍不住抽了一下!却也要坚持佯怒遮羞,“你!我太惯着你了!你小点儿声!”
立伟在舒昙难得这么主动的情态下,说话更加没有束缚和忌讳了,当他听到舒昙那句“今夜医院是我们的”,使他的心不断颤动着,让他感觉今夜别管他说出什么放肆调情的话来,舒昙都能够照单全收!
“你我在医院这么多年还不知道?都快午夜了,只要家属主动把灯调暗,就不会有护士进来了!更何况,单间病房,很隔音的!嘿嘿嘿~”他终于在昏暗中摸到了舒昙衬衣的扣子,那是进一步开启昙儿心扉的开关。
“那也要小点声~!哎呀~这里~这是医院!”
“你不是说今夜医院是我们的么?”
立伟说话更加肆无忌惮了!两手也更加急切,甚至有一点粗野,横扯着舒昙的扣子!
“哦~唔!啊~坏死了你!我就…不该这么说,哎呀~我…我后悔了~”
舒昙清丽的嗓音开始音节发颤,立伟粗野又慌张的扒开她胸前的扣子,却让她身子颤动得快要保持不住平衡,就快要倾倒在立伟身上了!
眼见舒昙前襟大开,朦胧视线中,一副依稀淡黄色的罩杯在昏暗的光线下极其显眼,更没想到那显眼的胸罩竟会满裹着那对圆润丰挺的美乳向着自己俯冲过来!
他伸出一副龙爪手,架住了那对娇柔无力的美肉,扶住了向自己倾倒过来的舒昙,只是手上一直闲不住,隔着胸罩尽情摩挲起来,真丝衬棉的材质,丝滑之中又有舒昙的体温体香,直嫌此刻舒昙的酮体还不够酥麻娇软。
舒昙尽力忍耐着立伟地摩挲,却也禁不住挤出几声娇喘,还在娇羞悔不当初,“唔~哦~咦咦…哎呀…我就…不该…这么说,~真…我后悔了,真~” 说话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
“我真不敢想你能说出这话,昙儿,你太让我激动了!”立伟就这么抚着娇柔瘫软地舒昙,伸头凑到她的耳边,纵情地吹开她遮在耳边的长发,压低声门,低音轰炸着舒昙的耳蜗——
“我现在只感觉,我断条腿都值了!”
身在医院的异样感,确实给两人带来了特殊的刺激,面对说话越来越肆无忌惮的男人,舒昙以纵情压在男人身上做为武器,仰首仰颈,美目如丝,娇柔细声却尖利的怼了回去,“你活该!你下贱!你瘫了才好!”
这话反而激起了立伟的野性,他连舒昙文胸的后带也不解,毫不犹疑往上翻开舒昙的胸罩,昏暗的光线下,两手放肆的揉搓着女人的玲珑美胸,手指不时夹一夹乳头,口舌又添又吹,温凉交替,不断挑动着舒昙的情欲,一番意气的说着。
“我瘫了,谁来照顾你?谁来伺候你!谁来满足你?!”
“啊~啊呀~呜唔!你说这话~你…你混蛋~!”
舒昙被立伟的揉搓和夹弄伺候得耐不住了,听到立伟的意气豪言更是被激得心荡漾,难以抑制!
她想重新坐直上身,双手却找不到着力点,只能任性纵情地直接捂在立伟的脑袋顶上,用力挺身,使柔软的胸腹逃离立伟的魔爪!
但自己的男人仍然对她极其渴慕,还是不肯放过她,趁她起身的机会,露出了小腹与裤裆,正好可以继续向下求欢了!
已经感到男人粗硬的手在她的腰窝处不断踅摸着,似乎正在解开她的腰带,向裆部的春园小径进发了。
这…这条深色裤裙料子手感真好,立伟不断感叹着,虽然宽松,但不起褶又柔顺。虽然平时走起路来就像是裙摆一样垂摆流动,但如今摸在手上却又极致的轻盈冰凉,就像是在抚摸昙儿的玉润柔荑!
嗬!都市轻熟女的这点儿小心机,昙儿快跟着紫菡学会了!
女上位太难了!舒昙双手扶在立伟的脑袋上大口喘息着!既要挺着身子,又要经受男人放肆的抚弄挑逗,很容易就会坚持不住的!真的是难以兼顾!自己还没坚持一会儿,已经就要虚脱无力了!
还不习惯上位的她,只能双手扶着立伟的头,慵懒的挺起身子,一如贵妃出浴,娇软无比,只能渐渐缓着体力。但自己已经前襟大开,胸罩被翻,长发已经被搞得凌乱得看不到面前立伟的脸。即便已经很是狼狈,也只能无力的任男人来随意采撷了。
“昙儿,你今天穿的是整套的内衣!都是黄色的!”身下的男人已经解开自己的腰带和裤裆,为进一步发现自己的春园秘境而欢呼了。
自己能把剩下的流程和自己的身体都交给他了吗?放在以前做爱的时候,自己就是这样做的,因为那时真的没力气了……
湿了!已经湿了!立伟含胸低头,凝视着舒昙耻骨下淡黄色三角内裤的那一摊明显被濡湿的深色!在昏暗的环境下,这抹深色似乎浓得发紫!尽显秘与诱惑!
用手指轻轻抚摸,似乎感到了一丝黏黏的感觉,再进一步轻轻的按一按,舒昙娇躯猛然一颤,上面那张嘴就率先忍不住了——
“啊!轻些!老公,我真的没力气了……”舒昙仍然无力的扶在立伟的头上,娇声求饶着。
立伟虽然被舒昙压着,看不见舒昙的脸,但这一声娇喘足以让他臆想妻子此刻沉醉迷离的面容。
舒昙虽然嘴上说着求饶,可不知为什么,当下体猛然受到一丝刺激的时候,让她身心忽然一激灵!顿然感觉,似乎力气还在?
那种如急潮一般的感觉又从自己的胸腹开始阵阵涌起,冲向自己的躯干和四肢,心脏更加有力的迸发冲涌,就像是给自己的身体充盈着气血!
与以前和立伟做爱时相比,完全是不同的感觉!自己如今心态上一直感到的虚脱无力,有可能是以前的心理惯性造成的?
“昙儿,你再动一动!动一动!”立伟急切地渴求着。
舒昙感到了自己下体有东西在缓缓磨蹭,低头一看,昏暗的光线下,自己率先看到的竟然是立伟翘起的紫色肉棒!
原来立伟一直心急着,先把他自己的肉棒从裤裆里掏出来了!虽然还没有给舒昙脱下裤子,只挑开了她裤裆,就试图扒开她的内裤!可他毕竟拖着一条石膏腿和支架,身子动不了,而舒昙又蜷着腿跨坐在他身上,他实在是没有空间扒开她内裤了!就连从侧面拨开内裤都很难!
舒昙看着立伟的小兄弟在自己面前立正敬礼,自己的情绪又忽然被燃起来了!
可看到立伟一副猴急的样子,禁不住笑了起来,她本想起身,往下再脱一截裤子,这样就能扒开内裤了,可她刚想这么做,却又想逗一逗立伟,娇柔得意的说着,“哼!我没力气了!你自己弄吧!”
她任性的挑逗着立伟玩,就是爱看男人在自己身上猴急而得不到样子!没想到自己在与老公的性爱上还有占据主动的一天!
可自己真的没力气了么?似乎不是的。
舒昙内心明显感到自己已经缓过来了,就像是在这些天的休养时期里,自己运动完之后体力就会比以前恢复的更快,这种日常的感觉,自己似乎快要习惯了。只是没想到,如今在做爱上,自己也可以……
“昙儿,昙儿,你可以再动一动嘛!你刚才热烈的样子,我都被你迷醉了!我忍不了了!”无可奈何的立伟还在乞求着舒昙,如今只差一层薄薄的布料,可就是挡着吃不到!
舒昙居高临下,俯视着立伟一大一小两个头,都在巴望着自己,她魅惑的笑着,确实没想到,自己在与老公的性爱上竟然完全占据了主动!真的有这么一天!
这种感觉,太美妙了!似乎能让自己的男人付出更多去爱自己!今夜自己一点点的主动,就换来了男人对自己一整夜的赞赏与沉醉!
感觉到了自己体力渐渐充盈回来,舒昙提了提臀,扭了扭胯,娇俏一笑,忍不住悸动地心绪,一把握住立伟的肉棒,缓缓地上下撸动起来,主动蛊惑着自己的男人,“要我动一动也可以,但你要听话哦~老公~”
“你说你说!昙儿,只要不难,我一定照做!”立伟已经入了舒昙的彀了。
“你,我要你自己把套子戴上!不难吧!”舒昙急声催促着。
立伟一脸懵逼,“套?哪有啊?今夜我们兴致来的也突然,谁也没准备啊~”
舒昙蹙眉佯怒,睁大一双黛眼似有深意,嗔怪着立伟,“哼!你的套呢?”
立伟无奈,“昙儿,我伤了啊~都不敢妄想能和你做了,哪还有套啊?”
“真的没有吗?”舒昙古怪的眼逼视着立伟,手上也没停,扶着立伟的肉棒在自己内裤湿滑处反复研磨着,嗤笑一声,拉长语调,“你给我~好好想想~~~”
立伟自然受不了舒昙这么诱惑自己,感觉自己的肉棒就要爆开了!他早就无心考虑舒昙的问话了,“昙儿,你别折磨我了!真没有!”
“哼!”舒昙松开握着肉棒的手,娇怒的打了一下肉棒,伸手指着自己床边的小手包,“你,打开!快!”
立伟忍着肉棒的刺激,看到了舒昙的手包,感觉不可思议,“老婆,你有?你怎么会有呢?”
做老公的伤了,做老婆的包里却随时带着套?细思极恐啊!
“少瞎想!打开!快点!”舒昙越催越急了。
立伟侧身将包拿到身前,打开寻找,里面有各种化妆笔,湿纸巾,发卡,手机,还有一个烟盒大小的盒子……
“啊!这是!”
立伟不敢相信!昏暗的光线下,他急速地拿出那个小盒子,尽可能地凑到自己眼前,仔细一看,真的!我前夜买的那款情趣套!仿入珠的!
他禁不住痴痴说到,“怎么在你那?我明明放到了外套内兜里的……我的外套呢?”他四顾张望,外套已经被舒昙整理在了墙壁上的衣架上……显然已经被舒昙经过手了。
“哼!你什么事瞒得过我?”舒昙眼得意,欣欣然说到,“这回有套了,戴吧~”
“老婆这个套是…情………趣……”
“有总比没有强!戴吧!”
“昙儿,你你先把手拿开~”
“啊?我~?”
她低头一看,完全都没意识到自己在何时又把立伟地肉棒紧紧握住了!淫像不觉的流露出来,让她忽然羞愧难当,又佯怒遮羞,打了一下立伟的肉棒,娇骂道,“坏东西!最坏了!”
立伟被打的连续低沉的呻吟了几声,赶紧将自己的小兄弟扶住了,一面撕开包装,一面坏笑着,“嘿嘿~昙儿,我知道,你早就想要了!”
被自己男人说破心思,舒昙干脆长发一甩,把脸扭向一边,轻声嘀咕一句,“鬼话,赶紧戴你的~”
立伟笑笑不说话,将套子拿在手里,一摸便感觉与普通的套不同,很油,很滑,而顶端的四周全是圆形的气泡凸起,他戴在肉棒上,这些气泡凸起正好在肉棒冠状突起的外围排了一圈!就像自己的肉棒又加粗了一圈!让男人顿时有了征服欲!
这使他想起来嘉旭的那句推荐语,戴上之后适合连续冲加速冲,冲得她语无伦次,冲得她魂颠倒!
哎~只是自己如今拖在支架上一条残腿,下身动不了,不能主动冲了……这么好的武器……太遗憾了……
看着自己身上这个亟待需要被满足的女人,随即轻叹一声。
“我现在不能动了,就称这根棒子了!你拿去用吧!”
卑微,坚决,但深情流露……
舒昙听完回过头来,又忿忿的贴着立伟的脸庞,在他的耳边气若幽兰,“你又开始了!我不准你这么丧气,不管你能不能动,你都是我的!”
“你记住,只有你能碰我!”
随后她立即直跪起上身,两人胯部短暂分离,将自己宽松的裤裙继续下褪到大腿部位,直到能够继续褪下里面的黄色内裤,露出她久久未曾被光顾的春园秘境……以往在这昏暗的灯光下,立伟通常会把舒昙脱得除了项链一丝不挂,而此时在医院昏暗的光线下,两人却一件衣服也没全部脱掉,舒昙鞋也没脱……
立伟此刻紧紧盯着舒昙早已春潮泛滥的花径,大小唇瓣上的淫水在百叶窗透进的微光下隐隐散射着白色的光芒,宛如一条晶莹的水钻项链,似是对唇瓣最好的装饰……光线虽然昏暗,但朦胧亦不失为一种情调,深红的唇瓣竟也能朦胧出一种紫色的潮晕,迷幻而高贵,忠实的为他交叠出层层紫色花蕾……
舒昙轻轻提臀,扶起肉棒,扭胯对准,将这朦胧而又迷幻的紫红色肉缝抵到立伟的肉棒顶端,唇口微晃,轻轻斯磨着,牙根咬出最后一句话。
“说!只有你能碰我!”
“哦哦哦~只有我能碰你!”立伟激动的重复着,“只有我能……”
话音未落,舒昙两眼微闭,粉唇轻舒,彻底放下重心,圆臀往立伟的胯部一坐到底!
“啊!好粗!好滑!怎么会?!”
舒昙仰着天鹅颈,由内而外的低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