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民们簇拥着在街道上行进,混乱的人流如同一波洪水,向墓园镇的广场涌去。人们无不欢呼着,呐喊着,高举着火把,不明所以的外乡人一定会以为这个镇子正在庆祝一个节日,或是镇民都得了失心疯。
艾里克躲在旅店的门后,观望着药业呐喊的人们,冲天的咆哮几乎要将旅店的房顶掀翻。艾里克在墓园镇生活了这么长时间,见过几次这样的场面,镇民们只会在有火刑观看的时候才会这么兴奋。
“又是哪个人被送上火刑台了?”
听传闻说是个死灵法师,镇长在广场的告示栏贴出了告示,镇民们奔走相告,相约前往观看“死灵法师”得到自己应有的惩罚。似乎没人在意事情的真相,及时奥克塔维娅希望把真相公之于众,墓园镇的居民似乎没人愿意相信,也就只有少部分人会对墓园镇口口相传的历史产生怀疑,对镇长和镇民私自烧死无辜之人的行为感到不满。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如果姐姐在的话……”
艾里克就是其中之一,只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可怜人被绑在铁笼中,用马车载往广场。囚笼中是一个稍稍年长的女人,大约三十岁左右,长有一头棕色的长发,穿着破旧并污秽不堪的囚衣。她在监狱时一定饱受折磨,现在无力地瘫倒在囚笼里,蓬头垢面,遍体鳞伤。镇民们发疯似的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奥克塔维娅,并向她掷出发臭的鸡蛋,甚至是石块。
“我到底……在想什么?”
囚笼成了保护奥克塔维娅唯一的屏障,如果没有这冰冷的囚笼的话,愤怒的镇民也许会冲散押送的卫兵,然后把奥克塔维娅活活撕成碎片。奥克塔维娅睁开无的双眼,看着这些愤怒的镇民,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当初魔法师们的惨死,元凶到底是谁呢?到底是瘟疫还是这些镇民的先人?
“真相真要埋藏在历史的长河中吗?”
马车渐渐离去,人们全部汇聚到广场,旅店门前的街道突然变得安静下来。艾里克叹息着,默默地关上了旅店的大门,他没有兴趣观赏火刑,或是应该说很讨厌。但艾里克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观赏旅店的大门,挡住那凄惨无比的哀嚎吧。
当门快要关上的时候,一只手突然出现,将门拉开,一个身影猛然出现在艾里克的面前。
“别挡路,臭小子。”
载着囚笼的马车已经来到了广场上,此时广场上已经挤满了人,人声鼎沸,混乱至极,虽然卫兵们极力维持秩序,但也只能确保人群不乱跑而已。广场中央架起了高台,高台上立着一根长长的金属立柱,周围摆满了木柴。刽子手正在将木材摆放整齐,并在木柴之上淋上火油,等着把奥克塔维娅烧成焦炭。
“还真是……隆重啊。”
马车顺着卫兵开出的道路驶向火刑台,人群涌动,甚至有几个人因躁动而倒在马车面前,被马车撵短手脚。奥克塔维娅看着为自己准备的火刑台,恐惧,然而最多的却是不甘。
卫兵们打开囚笼,一把抓住奥克塔维娅的棕色长发,把她从囚笼里拖了出来。奥克塔维娅猛然间失去平衡,在卫兵的拉扯中一头撞在了囚笼上。奥克塔维娅的头肿起了一个鼓包,只能忍受着剧痛,轻轻揉揉被撞的地方。而卫兵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向扔垃圾一样把奥克塔维娅扔在地上,并抬起右手给了奥克塔维娅一记响亮的耳光。
“给我快点!贱人!”
卫兵揪住奥克塔维娅的衣领,用力把她拖上高台,已经等候多时的刽子手一脚把她踹倒在高台上。随着奥克塔维娅发出一声惨叫,吐出一口鲜血,观看的人群突然炸出了一阵欢呼。人们此时已经忘了莉莉安娜教导的怜悯,也不管旁边少数人的劝阻,为这一刻而欢呼。
不等奥克塔维娅挣扎,卫兵们一拥上前,不顾奥克塔维娅的挣扎和哀求,把奥克塔维娅身上所有的衣服全都撕成了碎片,就像一只野兽。奥克塔维娅的胴体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是人群众再次发出一阵哄笑。无尽的羞耻让奥克塔维娅无地自容,这可能就是对死刑犯最后尊严的剥夺吧
刽子手拿起绳子,将奥克塔维娅揪起,一把摁在立柱上,然后将她的双手反扭在背后,用绳子狠狠地捆了几道。绳子很粗糙,不像教会的绳子那样柔软,奥克塔维娅的手臂上立刻出现了几道擦伤,以及丝丝的血迹。刽子手又用绳子将奥克塔维娅的身体牢牢地固定在立柱上,然后用铁链紧紧缠绕了几圈。一切都非常熟练,看来她已经用同样的方式送走无数个死囚了。
捆绑完毕,奥克塔维娅在火刑柱上动弹不得,紧绷绳子几乎要把她大卸八块,奥克塔维娅挣扎着,但仅仅是挣扎了一下,刽子手就在她的肚子上狠狠地来上一圈。奥克塔维娅被重击折磨得失去了智,却又马上恢复过来,脚踩着木柴,火油的腥臭味弥漫在奥克塔维娅身边,她贪婪地呼吸着最后的空气,即使空气腥臭又浑浊。因为过一会儿,她所能感受到的,只有钻心的灼痛以及痛苦的窒息。
“守墓人奥克塔维娅!”
镇长的嗓音从一旁的审判席传来,镇长站在审判席上,周围簇拥着卫兵,向奥克塔维娅做出最后的审判。
“我以镇长的名义,对你进行最公正的审判。因使用死灵法术,亵渎亡者灵魂,使墓园镇再次笼罩瘟疫的阴霾。我们无法容忍你所犯下的罪行,因着我们无法抹去你心中的黑暗。因此,我以光之女莉莉安娜的名义,剥夺你收人唾弃的生命,给予你最后的祝福,愿你的灵魂在烈火中悔悟……”
“我有话要说!”
奥克塔维娅突然想审判席喊道,镇长吃了一惊,往日大多数犯人早就被吓得口齿不清,甚至开始尿裤了。镇长见过守墓人,她是个很倔强的人,却远远没有那些佣兵坚强,只是一个研究书本并看守墓园的普通人而已。
“我以镇长的名义,给你发言的机会,但无论你说什么,都不会改变女以及我给你的审判。”
“镇民们,难道你们不想知道当年瘟疫的真相吗?”
奥克塔维娅大声高呼着,人群的喧闹猛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使已获得窃窃私语。
“那场恐怖的瘟疫,难道真的没人愿意了解其中的真相吗?你们真的就这样让你们的亲人以及先人白白死去吗?几任镇长没有告诉你们瘟疫的真相,但我可以!我可以告诉你们瘟疫到底从何方来,难道……”
“我们只知道你这个女巫该死!”
“对!”
“跟死灵扯上关系的都该死!”
“对!”
“烧死这个女巫!”
“烧死她!烧死她!”
人群再次鼎沸起来,无数恶毒的咒骂像雨点般倾泻在奥克塔维娅的身上。看来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镇长站了起来,看看镇民,眼猛然停留在万念俱灰的奥克塔维娅的身上。说什么都没用了,在这偏远的镇子里,保住镇长位子的方式只有一个。镇长向刽子手下达了命令,
“行刑。”
奥克塔维娅眼睁睁的看着刽子手用火把点燃了自己脚下的柴薪,烈火熊熊,热浪吹袭着奥克塔维娅的胴体。紧接着是灼烧,钻心的灼烧令奥克塔维娅生不如死,疯狂地挣扎着,并发出骇人的惨叫。火势刚开始并不大,这却会使行刑变得格外漫长。一旁的刽子手猛然拿起了身边烧红的烙铁,直接贴在了奥克塔维娅的左脸上。奥克塔维娅的左脸连同眼睛沐浴在吱吱声雨白烟之中,惨叫声已经扭曲不堪,却迅速被人群的哄笑所淹没。
整个广场没吞没在人群的呐喊以及奥克塔维娅的哀嚎之中,即使有人为此感到不满,却毫无办法。骑士已经混入人群,准备立刻上前把那个可怜的守墓人救出来。
而在一片混乱时,一个黑影猛然掠过人群,向火刑台疾驰而去。伴随这一声声惨叫,奥克塔维娅勉强睁着右眼,却猛然发现面前的刽子手,已经被劈成了两半。
“我讨厌人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