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黑衣女子并不回答,只是纤细的柳眉一挑,随意挥手便把燃烧得正旺的火把熄灭,那兵卒突然一个箭步便扑向黑衣女子,试图把她扑倒擒下,结果双手即将触及那黑衣之时,她抬起一脚从下往上踹中兵卒的腹部,便把他整个人踹高,那兵卒在空中头脚倒置,远远地被踹到女子身后。
身体里的五脏六腑如翻江倒海,眼前的事物都上下颠倒,在坠落的过程中他看到本应吹响号角示警的那人,身体僵硬,脖子已经发黑,整个人向后倒去,最为渗人的是他倒后的过程中,一条如手腕般粗壮的黑蛇竟是从他口中吐出,卷缩退回那号角口子里,所有画面就像是在脑海中被缓慢了一般,他想要张嘴说话,却是被涌上喉咙的腥红堵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最后一眼就是看到那黑衣女子悠然地走下阁楼,那快要把一身劲装撑爆的大屁股,扭得风骚入骨,他脑海中最后的念头是那大屁股,真骚。
阁楼下听到动静,还保持着几分清醒的兵卒们早已提起趁手的武器,严阵以待。
只见从阁楼上走下来的身影曼妙,手无寸铁,却是给人一股莫名的寒意。
当那人停留在阁楼的楼梯上,双手环抱在胸前,眼冰冷地环视了他们后,刚才那第一个发现敌情并提醒大家的兵卒率先开口道:「你是什么人?你们有多少人来偷袭?」
好整以暇的安碧如没有掩饰嗓音,却是答非所问道:「枉费朝廷花那么多银子,结果却是养了这么一群废物?身在营中值守,居然还聚众嗜酒,按大华军纪,论罪当斩。」
那群兵卒闻言有些心虚,一个个面面相觊,违反军纪的后果他们自然清楚。
安碧如之所言丝毫不差,不过近几年边境相安无事,也就没多少人当真。
然而那人反驳道:「你是朝廷派来的?不对……你一定是奸细……兄弟们不要听她胡扯,把这女奸细抓住,竟敢大胆偷袭堡寨,就是她还有同党也不怕,已经有兄弟们去报信了,援军很快就到。
到时候我们就立功了。」
众人刚被安碧如之言蛊惑的心有镇定下来,安碧如话锋一转道:「哎呦,不错,还能保持冷静,而且应对也及时,不过你那口中去报信的兄弟们,是他?」
这时一个兵卒步伐踉跄地从堡寨外面退回来,满脸发紫,他在倒地前最后一句嚷道:「蛇……」
然后便断气倒下。
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听到淅淅索索的细碎声夹杂着那渗人的吐信声音,数不尽泛着幽光的蛇影涌向堡寨里面,这一幕就连那位兵卒也是头皮发麻,众人的酒意散退大半,他们就像是身陷蛇窟之中,再定睛一看,眼中止不住的恐惧,那个正悠闲地坐在楼梯台阶上的女人,竟有一条粗如手臂的白蟒缠绕在身上,却不见她有丝毫惧色,反倒是玉手轻抚那蛇首,显然是她的驯养爱宠一般。
所有人都浑身汗毛倒竖,濒临死亡的寒意袭便全身,被逼上绝路的众人激发出拼死一搏的血性,纷纷怒吼着提刀持枪,先发制人地杀向蛇群。
「杀……」
安碧如舔了一下嘴角,低声笑道:「小宝贝们,让他们杀!」那些接着酒意和血性冲向蛇群的兵卒们手起刀落,一开始的确能把那些让人畏惧的渗人玩意刀砍枪刺杀了一大片,可不少人还没来及高兴,就开始全身冰冷,身体僵硬,片刻之后便眼前一黑,没了生息。
鲜活的生命在蛇群肆虐下被摧枯拉朽地收割,安碧如色平静,眼戏虐般看着那人道:「怎么?不服气?连这些畜生都玩不过,还想着保家卫国,为国捐躯?可笑……呵呵呵……」
正奋力杀蛇的那位兵卒手上被咬了一口,他一刀砍下那偷袭的黑蛇后,看着慢慢现出紫色的手掌,当机立断,反手一刀断臂,阻止要命的蛇毒蔓延。
安碧如一挑眉,对他报以赞许的眼色。
那人一咬牙,提刀砍向正坐在台阶上的安碧如,大吼道:「妖女!!纳命来!!!」安碧如没有丝毫反应,眼傲据,那条在她缠在她身上的白蟒突然张开血盘大口,扑向袭来的兵卒,蛇身灵活地缠上那提刀的手臂,力度之大,瞬间把那手臂勒断,然后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
那兵卒满脸不甘地用尽最后力气,扑倒在安碧如身前,眼怨毒地死死盯住她,仿佛要用眼来杀人,安碧如笑道:「还不错嘛,都差点砍到老娘身上,来来来,好汉报上你的名号,老娘我记住你了。」
兵卒咬牙切齿地想要叫骂,却是已经无力再说一句,脖子已经被白蟒撕扯出一大片血肉,整条脖子血肉模糊,血涌如泉。
安碧如见他不死心地依旧奋力张口想要说话,侧耳聆听,等了片刻后,他却无法说出最后的遗言,安碧如白了他一眼道:「你倒是说话嘛。」
那人已是瞳孔放大,死不瞑目,猩红的血液不断从脖子流出。
现场一片死寂,还伴随着那些不省人事的幸存者打呼声,安碧如起身,吹了一下口哨后,那茫茫多的蛇群开始退散,隐没在黑暗中。
安碧如没有心思逐一查看,看了一眼那满地狼藉后,便离开堡寨,继续攻向下一个堡寨。
她根本不需要费心有漏网之鱼,毕竟已经召集了附近的白莲教众,他们自会妥善收尾。
款款跨步走出堡寨,发现刚才那个被她一脚踹下来的兵卒居然还有微弱的呼吸,安碧如停在他身旁冷笑道:「骨头还挺硬啊,还没死绝?当初你们扮作马贼劫杀那些出关商旅们的时候,可曾有想过一朝会有报应?当你们把苗人的商伍劫杀时,可曾有担心过东墙事发的一日?虽然我知道下手的不是你们这一寨,不过老娘我可是出了名雨露均沾,分过那些杀人而来的银子,那可就是一样的结局,呵呵呵,这都没死透,那老娘不妨告诉你们,老娘来自也是苗人,行不改名,叫安碧如,安乐的安,碧绿的绿,杀人如麻的如,有本事的话,在阎王爷面前告我去呗。」
地上那还剩些许微弱气息的兵卒,全身骨随,唯有那指尖微不可察的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