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承骏嘴硬:“没有。”想想还是觉得没顺气:“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要我送?你是不是不希望由我来送?”这后半句语言组织得不大讲究,把他那点少男心事出卖了个干净。
说完他盯着梁爽,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点表情,两人已经在沉默里眼对峙了一个来回。
梁爽忽然就明白了,她含了一口水,倏然抓住他衣领,将苏承骏拉近自己,她嘴唇贴上苏承骏的,渡了一点水过去,湿润了他的嘴唇。苏承骏没料到被如此“偷袭”,立时从脸红到脖子根,梁爽看到他唇上光亮水色,再看看有些愣的苏承骏,她忽然发自心底感到一丝愉悦,于是凑上去舔掉他唇边的水。就着这个动作,两人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甜么?”分开之时,梁爽这样问。
苏承骏半晌没说出话,片刻之后红着脸应了一声,语气听上去温顺且怂。梁爽宁定地看着他:“甜的好吃对不对,那以后还跟我说酸话么?”
苏承骏定住,原来梁爽看出来了。
她道:“想说什么?给你机会现在说。过了这个村,口是心非就有罪了。”
苏承骏也不拐弯抹角:“纪华珠宝,有一个股东叫裴雪舟。就是那天那个人,你为他哭过。”
梁爽深吸一口气,果然。
她没跟苏承骏提起,倒不是此刻心里有什么,而是从前确乎很上心,不过那都已经过去。“裴雪舟……”她酝酿片刻,真的要说出口,她比自己想象得要平静,“是他没错。”
当初在苏承骏面前为裴雪舟哭的时候,没有说起的旧事,眼下被她三五句很快说完,也是这时才发现,她和裴雪舟的交集……跟缘分一样浅。他们勾着不肯放的那点东西,与其说是情分或者回忆,倒不如说只是一种遗憾,为那个未成形的可能。
“就是这样了,”她说,“遇到你之前,那是我很重要的回忆,是我二十岁以前的人生里发生过的最特别的事。事先我只知道林纪华是他母亲,不知道纪华珠宝也有他股份,不过就算事先知道了,靳总让我做这个案子我也得接着。接是因为我能做好,接下项目有钱可赚,没有其他好心虚的。”
“裴雪舟很好,也离我很远。哎你知道吗?今天跟蓑衣一起回来,我甚至觉得,当年没有走出那一步,大概是对的。我们相差太远,如果是现在才认识裴雪舟,并且对他产生了好感,我对他的示好,看起来或许也像‘勾搭’。就算我只是想谈个恋爱,但在所有人眼里都会像是想要实现阶级跃迁。”
她说完了。苏承骏想到什么似的,忽然有一瞬间的凝滞。
梁爽只以为他还没放下,揽住他脖子,凑近了些,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还没缓过来呢?还是对答案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