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对她?更好?。”
“好?个屁。”
“你现在就给我滚回仙界。”姜庭平静下来,眼底一片幽深,伸手抓住男人的领子,一字一句地说?道:“告诉你们?那个帝君,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他?再带走我阿姐,他?不配。”
言拙不由皱眉,在仙界从未有?人敢对他?如此不敬,但姜庭是姜真的亲弟弟,还是集凡间龙气的人皇,封离亲自降身也不能?对姜庭怎么样,除非想吃天罚。
他?面?无表情,没有?半点回应:“等?找到?公主?殿下,我自然会离开。”
姜庭冷笑一声,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莫名诡谲,他?一下子松开手,头也不回的站起身来,抬脚离开。
言拙回头,姜庭却先他?一步截住话头:“我去后宫,仙君也要去?”
——
姜真看到?了榻上人影,并没有?第一时间退出离开,她?身体被淬炼之后不同以前,五感异于常人,如果房间里真的有?人,她?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
况且,葛阳宫和被烧毁之前并无区别。
有?人将它费时费力地修复,就不太可能?让其他?人住进来——又不是所有?人都是封离这样的经病。
姜真停在原地,站在门口边缘凝视着纱帐后的人影。
这是一个瘦削的身影,身形来看毫无疑问是个女子,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榻上的女人侧着身子,坐姿端方,头部?微微垂着,似乎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姜真心中怪异,总觉得?这一幕似乎有?些眼熟。
她?在原地站了半晌,那身影都没有?一丝半点的变化。
姜真没有?听到?帐中之人呼吸的声音。
她?顿时皱眉,往前走了几步,将纱帐断然掀开,纱帐背后的剪影轻飘飘地倒塌在她?身上。
姜真将东西推开一看,是个和真人一样大?小的纸人,做得?十分?精致,头发都根根分?明,梳着云髻。
纸人穿着精美的华服,其余的部?分?却是未上色的惨白,吓了她?一跳。
姜真捏着纸人的脸转过?来一看,发现花白色的脸上,没有?五官也没有?腮红,只是一片空白,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什么邪物,纸人点睛易生灵,这纸人连五官都没画,只是个模子,想必不是用来害人的。
姜真冷静下来,细细地观察在这屋子里格格不入的纸人,这是屋内唯一一个与?她?之前宫殿陈设没有?关系的东西。
她?扶起纸人,从纸人单薄的脖颈上,看见了一串小字,是她?的生辰八字。
……谁想害她?。
纸人全身都没有?上色,手里拿着一本纸扎的书,姜真扶着它重新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往后退了几步,纱帐遮盖下,似是女人低头读书时的模样,几乎以假乱真。
哐当一声,姜真的思绪被打?断,下意识回头,发现自己的手碰倒了旁边桌上的茶器,还好?没有?掉下桌子。
她?一手将茶器扶起,似是想到?了什么,慢慢在桌子旁坐了下来。
这个位置,刚好?能?够看到?那若隐若现的剪影,离得?有?些远,不够真实,却更像个活人。
她?喜欢坐在榻上看书,也许在屏风外等?候的人,在这个角度看到?的,也许就是眼前的模样。
谁能?随意进出她?的房间,答案不言而喻。
“……”
姜真似乎知道这是在干嘛了。
她?带着一丝无语,重重关上殿门,想假装自己从来没有?来过?。
周围没有?其他?侍卫,空寂得?很,像是被人刻意吩咐过?什么。
她?站在院子里的大?树下,这棵树已经不是当年的那棵了,虽然样子差不多,却显得?稚嫩了许多。
花已经开了。
姜真接住其中一朵,突然想起来伏虺离开那日,其中夹杂着的纷纷扬扬的槐花。
她?似有?所感地抬起头,脑海里纷杂闪过?几个画面?,她?似乎还在哪里,看到?过?槐花。
刚到?诸敝州时,方佳伶从她?身上取下的那根白色的羽毛,最后也变成了槐花。
白鹄不是真的灵禽,也会掉毛吗?
持清和伏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她?突然发现天道已经许久没有?说?话了,不过?这也正常,天道在她?眼里就是个刚出生的孩子,时不时突然说?一大?通无理取闹的要求,又时不时突然沉默下来。
姜真转身,觉得?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还没走进客舍,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是伏虺的声音,但又不止是伏虺一个人。
姜真还没有?组织好?询问伏虺的语言,在切实面?对一段糟糕的回忆之前……
她?对伏虺有?一种异且平静的疑惑——和预感,这种预感让她?踌躇。
另一个声音比伏虺尖锐得?多,姜真听到?第一个字就辨认出了是谁,这样咋咋呼呼的语气,她?还没在其他?人身上看到?过?。
“你真的知道怎么恢复姜真的记忆了?”那声音紧张兮兮的:“那你怎么还不赶紧地恢复她?记忆,你给她?看了什么东西,她?也不像记起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