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这一世,她?必定会比之前更加从容。
做得更好?。
推开门,走近,俯身规规矩矩行了一礼,面上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
那些歇斯底里的呼喊皆数被一朝隐藏,剩下的只有温和的客套之意。
谢允丞这次出手本就意为求和,走近几步欲扶她?。
片刻,察觉到她?下意识的紧绷,又收回了手。
“起来吧。”
那双眼睛在此刻有些太通透,似乎把什么都看透,唇角紧抿着,情冷淡。
女子身形清瘦,行礼时,腰身更显得盈盈一握。
纤细而羸弱,柔软而温顺。
正如上一世他给予她?的封号。
恭顺,柔和。
平日?里他受尽了痛苦和漠视,但凡别人对他好?一些,他心里就能默默记得。
可独独面对纪黎,他却莫名觉得受了轻视。
那股明晃晃的好?意与他卑劣的自尊心相?互纠缠。
曾经,他以?为那是?别的什么东西?。
直至当下,他才恍惚意识到...
那似乎是?能被称作“爱”的情感。
他想到她?对那人的在乎,垂下眼睑,“阿黎。”这次,他的语调平缓了许多。
瞥见纪黎恭敬冷淡的情,软了声调,“我拿出我的诚意了。”直勾勾地盯着她?。
“殿下想要的,我没有。”她?好?像早就知道他这番举措是?什么意思,吐出的话没有一丝周转的余地。
如同一把软刀子刺向人的心底,有股隐隐的刺痛感。
“我不明白。”
“我说了...我可以?让步。”谢允丞眼色一沉,浓云翻滚,碎冰薄雾翻飞,如骤雨卷携狂风,就那么看着她?,好?几息不说话,“如果?席澈可以?,那为什么我们...”
不可以?。
他想要纪黎能再次喜欢上他,或者,哪怕不要对他这么抵触和敌对。
重?生回来后,他的每一步走得都要比前世更快,更稳。
曾经没做好?的,现在他都有足够的能力可以?补救回来。
“殿下,我感谢你对家父的仗义相?助,所以?我才再次跑了这一趟。”她?有些不明,“我以?为我昨夜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不是?吗?”
“阿黎,我们之间?的羁绊,不是?轻易间?说断就能断的。”原来诸多的算计在此刻都不再奏效,他转而试图说起些别的,唤醒她?的回忆,“就正如许多事情也仅仅只有你我二人知道而已?。”
“哪怕是?席澈...他也是?外人。”效果?却是?有些适得其反。
听他提及席澈,纪黎心间?一痛,话里也就显出了几分攻击意味,“殿下此次让我来,只为消遣编排人吗?”
“我只是?想说同你说,倘若你利用我,我甘之如饴。”他扯了扯唇角,“过两日?宫中?会有个宴会,接风洗尘。”眸色渐渐变得晦暗,话里有几分意味不明。
“你若愿意,和我一道...如何?”
院中?传来不知名的花香味,临近傍晚芬芳愈发馥郁,花香随着冷风,阵阵飘入屋内。
纪黎颔首望他,“你知道自己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语气带着股淡漠的疏离,唤他,“谢允丞。”
“你是?真的疯的不轻。”
第3章 风声唳
“这样...只会是重蹈覆辙。”
他太笃定, 让纪黎忍不住心生疑惑,“你这么做,或多或少定会惹来皇上猜忌的。”
纪云山被削了兵权,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这一世更早有此一遭, 其实也是好?事。
若是功高震主, 只会带来?绵无尽头的忌惮之心。
想到前世的徐家的贪赃案, 她?淡淡问道:“皇上最恨私结党羽, 即使我?父亲被削了权利, 他仍旧是塞北说?一不二的大将军,你这般行事, 不怕才得来?的圣宠跑了吗?”
人们不会过?多关注一个被打压的臣子, 只会看热闹,更甚者,还会意图落井下石。
她?不明白为?何?谢允丞此时要做出这种类似于递橄榄枝的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