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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映玉愣愣地看着他写下的字,没想到事情确实牵涉过大,怨不得他昨天不太想说。
若不是她察觉有异,自己在这里琢磨,他也不会告诉她。
陆玄愔其实并不想让她为这些事操心。
“王爷……”褚映玉欲言又止。
陆玄愔摸摸她的脑袋,让她别多想。
慧贵妃已死,当年前朝后宫都被清理过一遍,纵使有慧贵妃留下的前朝探子,也清理得差不多。
褚映玉却极为不安。
她突然对上辈子自己的死产生疑问,动手的真是那些皇子吗?还是另有其人?
若是以前,她会笃定自己的死和那些皇子争储有关,现在却觉得,暗地里只怕还有前朝遗贼盯着,慧贵妃若不是蠢的,只怕应该还留有什么后招罢?
不过很快褚映玉就没心思再关注这些。
自从苏媃去查长平侯夫人身边以前伺候的下人,虽然花了一些时间,费了不少功夫,到底查出了些东西。
她将查到的消息呈上来。
褚映玉慢慢地看着,脸上的色越来越冷。
苏媃低声说:“当年长平侯与静安郡主孟蓉成亲前,结识了一个卖茶女,与之互生情愫,后来成亲后,便将那卖茶女养作外室。在长平侯夫人怀孕后不久,那卖茶女也被诊出身孕……”
说到这里,苏媃迟疑了下,继续道:“属下查那卖茶女时,发现那卖茶女原是靖国公在老家曾娶的妻子蒋氏所出,名叫孟芙。”
靖国公生于乡绅之家,到了年纪时,家里给他娶了一房妻子。
只是好景不长,刚新婚不久,正逢天下大乱,靖国公也被拉去了战场,九死一生,建立赫赫功业,被封为靖安侯。
后来他尚了庆阳大长公主,成为驸马,显赫一时。
至于老家的妻子蒋氏,据说在战乱之时被叛军杀害,并未留下一儿半女。
然而事实的真相却是,那元配妻子不仅没死,反倒寻到京城,被靖国公当成外室养起来,两人后来还瞒着庆阳大长公主生了一个女儿。
至于为何隐瞒元配妻子没死之事,其实也能理解。
当年靖国公尚公主时,明言没有妻子,那时候已经登基的太|祖为他赐婚,并封他为靖国公。可以说,这靖国公的爵位,有一半是他在战场上拼下来的,有一半是庆阳大长公主为他挣来的。
庆阳大长公主是太|祖之女,也是个帼国不让须眉的人物。
当年她还曾随太|祖上过战场,为此耽搁了婚事,太|祖一直对她有愧,是以在她下降当时的靖安侯时,太祖封驸马为靖国公,如此也是补偿庆阳大长公主。
若是靖国公突然冒出一个原配妻子,欺君不说,庆阳大长公主亦会果断与他和离,届时这靖国公府的爵位会被收回。
如此不若委屈元配妻子,维持原样。
褚映玉不语,双目死死地盯着手中的纸条。
苏媃犹豫地说:“奴婢调查了当年伺候蒋氏的下人,尚有一位老人在,还有她和孟芙居住的巷子里的邻居,发现她所生的女儿孟芙,据闻与庆阳大长公主之女孟蓉极为相似,两人皆像靖国公府里曾经的太夫人。”
孙女长得像祖母这种事其实并不鲜见。
靖国公的两个女儿,不管是庆阳大长公主所出的女儿孟蓉,还是蒋氏所出的女儿孟芙,都长得像祖母太夫人。若不是两人有不同的母亲,只怕都以为她们是双胞胎。
实在太像了。
褚映玉的手有些颤抖,一时间脑海里掠过无数的猜测,脑仁都要爆炸了。
她的双眼瞪得极大,浑身发冷。
“王妃!”苏媃察觉到她的异样,赶紧上前扶住她,担忧地问,“您没事吧?”
褚映玉咬着牙关,想说自己没事,但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还是苏媃被她的反应吓到,担心她生病了,赶紧扶她进内室歇息,为她盖好被子,又让下人弄些汤婆子过来,放到被子里,将她捂暖。
秦嬷嬷也吓得不行,赶紧过来给她查看身体。
褚映玉近乎麻木地任由她们忙碌,手里死死地拽着那几张写着消息的纸。
陆玄愔很快就赶回来。
他今儿没去西郊大营,而是在兵部衙门那边,接到消息就赶回来了。
看她缩在被窝里,浑身发颤,他心中大恸,将她连人带被地抱起来,紧紧地搂到怀里。
室内伺候的下人见状,赶紧退出去。
“映玉,别怕。”他亲吻她冰冷的脸,握着她发颤的手指,温柔地说,“有我呢。”
在他的安抚下,褚映玉渐渐地平静下来。
只是她的心仍是
不平静的,红着眼睛,沙哑地说:“王爷,他们害死了我娘……”
陆玄愔沉默地搂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