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说不用,领带家里多的是。
却听到孟望夕说:“那次你带招月过来,她不是给你买了一条领带吗?喜欢吗?喜欢的话待会我就让人叫那家的送一些过来。”
周云川到了嘴边的话及时止住。
孟望夕说:“你奶奶说那孩子的家境好像一般,你平时多帮着点。那年为了给你买那条领带,她可是把卡里的余额都刷光了。”
周云川很不是知味地应了一声。
下午三点,孟望夕果然叫来那家卖领带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带来的领带样式很多,周云川看了看,选了三条。
孟望夕一看,说:“怎么和招月上次挑的那款差不多?除了颜色没什么差别了。”
周云川只说:“带习惯了。”
孟望夕笑他:“细节是能看出一个人的感情的,爱屋及乌来形容你现在这个行为最合适了。”
周云川说:“您又想用您那不适用的俗世感情理论来说我?”
“……”
孟望夕说:“你现在这嘴皮子功夫也不知道和谁学的,以前你只会沉默,现在还学会反驳了。”
说着,她叹了一声气,说:“儿大留不住了。”
周云川眉梢微挑,没记错的话,几天前,柳依棠就用了差不多的话这么说过他。
挑好领带,结完账,工作人员离开,周云川正想推孟望夕上楼休息,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焦急的脚步声,随后,原本应该在英国伦敦处理事情的周霁华匆匆走进两人的视野。
大概没料到他会出现,孟望夕一时怔了怔,她抬头去看周云川,只见刚才还是笑意的脸,这会冷冰冰的。
而周霁华的情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对父子只要一碰面,多半以吵架结束。
见这氛围实在僵着,孟望夕笑着对周霁华说:“你不是后天才回来吗?”
周霁华看了眼站在她身后的周云川,说:“你一个人在家我到底不放心,听何叔说你受伤了,提前结束那边的事赶回来看你。”
孟望夕正想说她没什么大碍,身后忽的传来一身冷嗤声。
周霁华一听,冷笑道:“趁我不在家,在这边待了三天,怎么,还是想带你的母亲离开吗?”
周云川看着他,吐出三个字:“是这样。”
周霁华异常愤怒:“我很早以前就告诉过你,你的母亲她是自愿和我住在港城的,你为什么就不相信,你看看你有一次能带走她?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隔段时间就要做一次这样无聊的事情,你不累吗?”
周云川说:“不累,相反我很乐在其中。”
周霁华狠得牙痒痒,左看看右看看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孟望夕觉得很疲惫,她说:“霁华你刚回来也累了,先去休息吧,我和云川说会话。”
周云川却是说:“母亲您有什么话直接说,让他也听听。我实在好,一个出轨成性的男人,将自己的妻子关在一栋精致的别墅里,他自己却跑去国外看另外一个小家,年年如此,我倒很想知道,他这样来回奔波不累吗?”
这话一落,孟望夕径直瞪大眼。
虽然全家人都对这件事知根知底,但这么多年来,周云川从未发表过任何意见,他看不起并厌恶自己的父亲,却从未像现在这般将这件事摆到台面上来说。哪怕是他3岁那年亲眼目睹父亲出轨,也只是骂了一句‘你真让我觉得恶心’,就此和父亲关系破裂。
周霁华也是愣了下,随后笑道:“怎么,自己的家不成家了,就想把手伸到你老子我这里来了?”
随即音调一扬,他又说:“你不必为你母亲觉得委屈,这是我和她当初谈好的事,这些年她都没有说过我一句,轮到你说话了?”
还未等周云川说话,孟望夕低头叹了声气,说:“霁华,说话别太过分了。”
周霁华说:“我过分?他自己没能耐经营好自己的家,现在搞得倾家荡产就为离个婚。自己离婚就算了,还想着把他老子的家拆了。有这么荒唐的事吗?”
孟望夕瞬间抬头:“你怎么知道云川离婚了?”又侧过脸抬头去看周云川,“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周云川沉着张脸不说话。
周霁华继续加大火力:“他处理那些资产闹得那么大,金融圈谁不知道?我回来的飞机上还被同行问了,人家的意思是我这个儿子是不是疯了。”
孟望夕低声呵他:“你少说几句。”
周霁华冷哼一声,不过却是没再说话了。
孟望夕没管他,而是问周云川:“是真的离婚了吗?”
周云川扬了扬眉,像是疲惫极了,说:“我过来的那天早上刚和她领完证。”
孟望夕实在不理解:“之前你奶奶不是说你们还好好的吗?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不过倒也是说得通,为何他能在这边陪她这么多天。
想必是没有心思上班的,只想找个地方躲清闲。
一旁沉默的周霁华冷不放插了一句:“他没本事,就他这种怪脾气,活该人家和他离婚。”
孟望夕难得动怒:“你给我闭嘴。”
周霁华又沉默了。
她又问周云川:“这婚是谁想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