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又引起了同学们的一波抱怨,有的同学已经开始愁自己的成绩了。
啊?那数学卷子怎么办,我好几道题不会王一衒小声嘀咕,他不敢大声,因为他后桌的同桌就是郁述。
完了,这节课不上我可能要掉出一班了。另一个同学叹气,话语里带着怨气。
唉,难受。
有的同学们愁眉苦脸,刚刚郁述怼老师那一波确实精彩,但后患无穷,现在他们没老师带了。
高三的数学课每一节都十分宝贵,做卷子讲卷子本质上就是一个查漏补缺的过程,如果有不会做的题型而其他班级刚好讲了,考试中还刚好遇到同样的题,那他们就会落人家好多分。
在一班,没有同学愿意掉出去,他们挤破头都想留在这。
郁述扫了一眼班里的同学,稳了稳方才被打乱的心,呼了一口气继而扬起唇角安慰道:没什么大事,你别紧张,老师走了没关系,大不了我上去讲。
等我啊。
说完,郁述从书包里拿出卷子,这张卷子从头到尾他都没看过,卷子一发下来就被他随手放在书包里,和那几张没写的数学卷子放在一起。
但没什么影响,现做就好了。
郁述将眼镜带好几步走上讲台,随便拿了根粉笔折成两半,一手拿着卷子一手拿着粉笔在黑板上敲了敲。
他仅用粉笔头敲就能将黑板敲得很响。
我现在从最后一道题开始讲,想听的听,不想听随意。
讲台下面的同学讨论的声音忽然小了,很多同学秉持着有人讲总比没人讲好的心情,拿出红笔打开笔帽,开始认真听郁述老师讲课。
一时间,整个一般的教室里只能听见一个人的声音。
安黎微微怔然,讲台上的少年声音清冷,情淡淡,漂亮乌黑的杏眼微敛,看着卷子上的题的同时,还会跟同学们分析题目。
这一刻,站在讲台上讲题的郁述和刚来高三一班的那个郁述重合了,和他高二时看到的那个站在国旗下脱稿演讲的郁述重合了,和那个为他送了三次外卖也只把他视作陌生人的骑手郁述重合了。
但他却觉得陌生了。
他忽然有一种强烈的割裂感,他觉得这个陌生的郁述不是他的男朋友,是
这是原本的郁述该有的模样。
冷淡、平静,不卑不亢,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如果不是那副银框的、新买的眼镜,安黎会觉得他们从相识到确定关系,这一切都是他幻想的。
安黎的心脏跳空了一瞬,正准备垂目专心看题时,对方似有所感,抬眼刚好和他的视线对上。
他看到少年弯了弯眉眼,那是一个带有安抚的、带着暖意与温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