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字像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洒脱性子,偏偏写下的内容,像是在和严以珩约定一生。
而他又是惯不会说情话的人。
这样的人,忽然在这一刻冒出这样一句话……严以珩觉得自己的心脏在砰砰乱跳。
他抿着嘴,故意让嘴角放得很平,却怎么都掩盖不住眼里流出的笑意。
藏不住笑意,也藏不住悄悄爬上耳畔的红晕。
严以珩从玫瑰花上取下这张卡片,花放到一旁,只把卡片收进了口袋。
“好老土哦许医生,”严以珩小声嘀咕着,“什么年纪了还送玫瑰花。”
许医生也早就摸清了这人的性格,他一挑眉,只说:“没送过,觉得新鲜,就买了。不行吗。”
严以珩没再说话,只轻哼了一声。
然后在许医生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把口袋里的卡片捏紧了。
七夕节气氛正浓,餐厅里尽是约会的爱侣,街上也到处都是挽着手的情侣。
严以珩不好意思在外面跟许医生有太亲密的举动,却又总是被拥挤的人群挤到那人身边。
几次之后,许医生低头笑笑,干脆伸出小指,勾住了严以珩。
严以珩意思意思地挣扎了几下,之后便老实地任他牵住了。
不远处天街的大屏幕上正循环滚动着钻戒的广告,商家们费劲心思,想要在这个特殊的节日里诱骗陷入爱情的男男女女多花一点钱,想出的广告词五花八门。
严以珩侧耳听了几句,只觉得每一句都没有“朝夕”这两个字更浪漫。
那天晚上,严以珩没有回家——陶乃姗和严舟回老家了,他便顺理成章地在许医生家里睡了一晚。
他枕在许医生的手臂上,用手指轻轻刮着他的皮肤,小声说:“许医生,我想……跟你说个事情。”
声音很轻,语气还带着点不好意思。
许医生没有太多意外的情绪,看了他一眼,问道:“不去北京了?”
“……”严以珩苦笑着说,“怎么你什么都能猜到呢。”
他解释道:“不是说不去了,公司的业务还是要往北京发展的,做都做了,总不能做完那几个就收手不干了吧。我只是……自己不想去了。”
他闭了闭眼睛,在时隔许久之后,终于和许医生说起了陶乃姗住院时,和他长谈的那番话语。
“在那之前,我想过很多。我想……也许家里有多嘴的邻居说我闲话,也许他们想要小孩子,也许只是希望我能够有稳定的伴侣关系。但我实在没想到,原来他们……只是不想让我过得太辛苦。”
现在想起,严以珩依然觉得心口酸软。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用力按着自己的胸口——
那里全都是父母无声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