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真的没有再见过面。
时间拖拖拉拉,过得很快又度日如年。
转眼间,7月已经进入了中旬。
滕安和滕酩出去度假的时间到了。
大概是顾着滕安的身体,这次出门既没有坐飞机也没坐火车——他们坐邮轮出去的。
严以珩挺早就出发了,感到登船大厅时,一眼就看到了那兄弟俩。
前后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再见到他们,严以珩居然觉得,已经有些陌生了。
他背着手慢悠悠朝他们走去,就像……见到两个久违碰面的老友一般。
滕安先看到他,小孩像是不敢相信,甚至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
之后……眼睛就红了。
他扁扁嘴,扭头看看滕酩,又重新看向严以珩。
黄豆那么大的泪珠啪嗒啪嗒掉下来,滕安狼狈地抹着脸,眼泪却怎么都抹不干净。
严以珩笑着上前抱住他,取笑到:“男子汉不怕光头,但是怕见我,是吗?”
滕安哽咽着叫他:“以珩哥哥……”
严以珩又气又无奈:“你呀!小没良心的。”
滕安这个性子……跟滕酩有点像,肚子里装了那么那么多的话,见到最想见的人时,硬是能忍着一句话都不说出口。
他用两只手来回擦着眼泪,嘴里只会叫严以珩的名字,想说的话、想解释的话,什么都没说。
不过,严以珩也已经不再需要他来解释什么了。
“好啦,别哭了。”严以珩掏出两张纸巾放到滕安手里,“马上就要上初中的人了,还哭。”
他像从前很多次一样,张开双手抱住滕安。
“孩子长大啦,我都抱不动了。”严以珩笑着点点滕安的鼻子,“以前还能背你呢,现在背不动了。”
滕安擦干净脸,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太胖啦!”
严以珩歪着头看他,几秒钟之后摇摇头。
“不是的,安安只是长大了。”
在眼泪又一次决堤之前,滕安背过身去,先一步擦干了眼睛。
之后,他凑到严以珩耳边,低声对他说了一句话。
“告诉你一个秘密,以珩哥哥。”滕安静悄悄地说,“我很怕死。”
严以珩看着他,黑亮的眼睛里是柔柔的暖意。
“所以,我一定好好活着。”
滕安趴在他的耳边,说话的声音很轻,每个字却都准确无误地传到了严以珩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