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以珩来了之后，捏着鼻子灌了两杯美式，精了一整晚。等他仔细核对过两份报告，也一并盖好章装订完成后，跟他一起的几个小朋友都困得眼皮打架了。

“太无聊了——”有人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地说，“看了两页就开始犯困。”

严以珩笑笑，起身倒了杯温水递给他，说：“别喝咖啡了，白天还要回去补觉呢。喝杯水吧。”

他倒不觉得这些东西无聊，相反，他在排队等待盖章的时候，还津津有味地又看了一遍结论部分。

被并购的这家标的他有听说过，只是不知道原来里面还有这么多怪怪的“内幕”消息。

他抱着厚厚两叠报告回到那张会议桌上，心想，如果工作内容就是做这些，好像还蛮有趣的……

但自己肯定不愿意每天这样加班就是了！

从前向往的工作经历真的摆到眼前时，严以珩又有些犹豫了：从前也不是没听说过这行的高强度和高压力，可耳朵听来的话，冲击力远远不如亲眼见到的这一幕。

严以珩在心里偷偷地叹了一口气。不过，还没来得及再感慨更多，就又被人叫走帮忙了。

等再一次暂时放下手里的工作时，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

不只是那几个小实习生坚持不住了，就连那些拼命赶报告的正式员工也已经两眼发直了。

严以珩也有点困了，两杯美式让他熬到了快三点，提的作用终于也开始减退了。他搓搓脸，小声说：“我去买几条巧克力，给你们也带一点哦。”

项目组的经理刚好从自己的办公室走出来，听到这话后，抬起印有自己名字的工牌给严以珩看，说：“楼下那家咖啡店，报我名字就行，记我账上，我请大家吃蛋糕。”

严以珩笑弯了眼睛，小跑着过来看了一眼工牌上的名字，高声谢道：“谢谢老板呀！！”

等他从楼下的咖啡店打包好蛋糕回来时，办公室里又淅淅沥沥响起了敲键盘的声音，下半夜的新一轮工作又开始了。

打着哈欠从办公室里离开时，已经是早上五点钟了。好在白天的课是在下午，还来得及回宿舍浅浅补会儿觉。

下楼后他发现，楼下居然已经围了一圈的出租车司机。

他看了看时间——最早班的公交和地铁起码还要半个小时才发车。

没办法，只好奢侈一把了。

坐进出租车后，他忍着困意听司机大哥闲聊了几句。

原来，这条路上的高楼，大多是券商的办公楼，有经验的出租车司机会在深夜来这里等着拉活儿——夜路人少好开，而且没有别的交通工具可以选择。

严以珩很想说一句“那也太辛苦了吧”，只是话才说了半个字出来，眼睛就先闭上了。

一整个晚上，实在是累了。

最后，还是被司机大哥叫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