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够了没有?”
喻江冷脸,反手握住练字用的寻常镇纸,而喻溪脸上刚好浮现一块长条印记——他此刻想的不是打疼人,而是担心田恬是否看到这幕。
“哥…”
“我不记得还有亲生兄弟。”
连续吃闭门羹,喻溪也不恼,他眼直勾勾的,恨不得砸烂玻璃碎片,再全部按在那贱人的脸。
勾引男人,不就是靠得这张脸?!
喻溪的后牙咯咯作响,他几乎怀有活剥生吞生田恬的心,深吸气从牙缝挤出来话:“我没有骗你,我见过他,就在来喻家那晚上。虽然六岁,也是已经记事的年纪,就在西边那四星酒店门口,被好几个男的抱在怀里,大庭广众之下不嫌丢人!不知道被多少人——”
“喻溪。”
“哎,哎,哥,不是,听着。”
听到喻江头一次叫他的名字,喻溪激动得手都无处摆放,拘谨站在台阶下方,手指紧紧攥住衣角:他不排斥喻江谈恋爱,但不能找个被万人骑的贱人。现在他说出来了真相,相信人对他一定有所改观。
说不定,得知真相的喻江对他不再同往常那般冷漠,等下见到奶奶时,还能同他说上几句话,逢年过节也不用跟司机一桌吃饭。
似乎料想到往后生活,喻溪暗自笑起来,先前恶毒的话语配合他那张地包天脸型,有种被地痞一拳打瘪的恶心感,结果等待他的却是一句——
“说完了滚。”
斩钉截铁,毫不留情面。伴随镇纸砸地的清脆响动声,喻溪甚至未看清对方的面容情,木门在他眼前骤然闭合,空留一地冷气。
仿佛心早有所预料般,喻溪猛地抬头,窗边粉发男生不知何时换了姿势,手指轻轻撑住侧脸的模样,同十几年前重叠,只不过抱住他的人,从看不清脸的高个子男人换成了喻江。以及落在他嘴角的吻,都带着刺眼的痴迷、恋慕。
喻溪恨极了。
他胸口烧起来团火,妒意夹杂愤怒如杂草般猛窜疯长,平淡五官扭曲几乎见不得原貌,瞳孔印着被喻江反手托住脑袋深吻的田恬,还有对方瞥眼,勾起嘲讽弧度的眼尾。
凭什么这样淫.荡的人都能进喻家,偏偏洁净清白的他却要遭受所有人的白眼?喻溪无法甘心,他抄起地上沾满灰的镇纸,右手掂动找到最合适的发力点,刚顺着台阶走了两三步,还未抵达窗口,谁知那婊子抬手勾住喻江的脖子,后背靠在玻璃,喻溪清清楚楚看见了此刻喻江的脸。
从前不食人间烟火的面庞,此刻沾满春日朝霞,诗卷气息的俊朗眉眼低垂,阳光落在他瞳孔,也只能看清喻江眼底倒映着的田恬的影子。像是在亵渎明般,无比深情又虔诚。
喻溪快要疯了。
他明知道再在这里待下去,再打在他脸上的不会是镇纸,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声音几近嘶吼:“他从小就被男人抱着,碰过他的人没有十几也有几十,你究竟喜欢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