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柱马上改了口,扫了周成一眼:“秦教授,我们今天要做的手术就是股骨倒打髓内钉内固定术,病人的基本情况您也清楚了,到时候十一点二十的时候您开始麻醉,然后十一点五十开始术前准备,十二点整开始切皮,到十二点一十分的时候,准时开始操作……”
秦天柱这不是第一次参加直播手术,也不是第一次主刀手术,所以他对这些流程十分熟稔。
秦丁墨看到了周成进来了后,扫了周成一眼,问:“丁主任说要临时更改主刀的小伙子,是他啊?”
秦天柱被打断了,意外地看向了自己的叔,诧异问:“秦教授你认得小周?”
要说八医院的其他外科医生,他可能没太多印象,但是这个周成,他简直太有印象了好吧?
当时几个人一起合力把那个逼送进去的时候,周成出力不小啊。
“嗯。认得,上次去八医院,就是给他配台的。我只是不晓得,他竟然和丁长乐教授也熟,倒是有些意外。”秦丁墨回道。
周成此刻也记起来了,之前罗三根的手术,就是怕出意外,而且要术后直接送监狱,所以曾毅就把湘南大学附属医院的秦丁墨教授给请去了八医院,只是周成没想到竟然这么巧合。
不过周成稍微一想就想得通了。
那能不巧合么?
刚刚秦天柱副教授喊秦丁墨教授叔,本来安排的是秦天柱主刀的,那作为亲叔叔或者其他叔叔的秦丁墨岂能不来给秦天柱稳住麻醉这些事情?
是自己中途夺了‘主刀权。’
“秦教授,秦教授。”周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喊,也只能用秦教授来作为称呼。
秦天柱就介绍说:“你就叫我天柱哥,或者秦老师吧。”
秦丁墨是教授职称,也是自己的叔叔,他不可能和秦丁墨有同样的称呼,在医院里面,他们两个在同一个手术间的时候,一句小秦可以解决,下级就喊他天柱哥或者秦老师,以便区分。
“秦老师。”周成又忙改了称呼。
而就差不多这个时候,手术室的门口又钻进来了一个绿衣服、蓝帽子,也是脸熟。
不过,在他一进来的刹那,秦丁墨的脸色就略显得阴翳起来。
这可不就是骨科的那个祸害杨弋风么?
杨弋风先去祸祸了经外科老刘的那啥,结果转过身,又来祸祸自己徒弟,他是真气不打一处来。
诶,事情是这样的,当时秦丁墨去八医院的时候,不是“调戏”了一嘴杨弋风,说他躲去了八医院,名声不太好,他转口就扯上了秦丁墨的徒弟艾荷。
本以为杨弋风是那么随口一说,可他回来后一打听……
自己的那个学生啊,还真的对杨弋风有几分意思,之前他来骨科的麻醉比较多,所以近些时间,秦丁墨都直接带着自己学生去其他科麻醉了,毕竟他是麻醉科的主任,有自主地安排权。
“秦老师,天柱哥。”虽然秦丁墨的眼不太对,杨弋风也只能硬着头皮说。
“嗯!”秦天柱和秦丁墨都只稍微点了点头,并不意外杨弋风会来手术室。
然后,秦天柱就直接进入了状态,开始布置手术中的细节,然后还要联系器械商,把器械务必送到,还要联系手术室的手术护士,务必要及时赶来手术室,还有联系科室,提前一小时做术前准备,麻烦事有一大堆儿……
杜严军本来是和张正权两个人都是在创伤外科的会场跟着蔡东凡混的,只是啊,杜严军突然就发现,蔡东凡的人不见了。
本以为蔡东凡是上厕所去了,可等了小半个小时,还没在会场。
杜严军便有些好地打了个电话,不过打了电话后,杜严军就后悔了,简直觉得自己好像一条狗。
刚刚自己到底是脑子里哪根筋错乱了,非要打蔡东凡的电话的。
杜严军的目光呆滞,眼凌乱,表情纠结。一副傻屌模样。
张正权此刻在左顾右盼,不过他其实对自己公司的人都还认不全,但是看到了有人在门口拿着他们医院的牌子,也才放心,便看向杜严军,拍了拍他:“严军哥,你怎么了?”
“我刚刚作了一回大死!”杜严军面无表情地僵硬转过了头来。
然后他赶紧从座位上翻开今天的会议日程表,然后看到了今天中午的十二点一十到一点半之间,湘南大学附属医院,还真的是安排了一台手术直播。
不过,这场手术直播,预备的术者写的是秦天柱副教授!
怎么就突然变成了周成了呢?
要知道,只有附一附二的副教授,才有那么一丝丝可能性,成为大型学术交流会议过程中的手术直播的术者的,大部分都是由教授来主刀的,就是怕出事。
周成,竟然混到了这个?
这是连自己的老师蔡东凡都不敢想的东西……
诶,湘南大学附属医院的教授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怎么会让周成去做直播手术的术者呢?
这个玩笑荒诞得不亚于是一个小学生去当高中老师!
这个比喻并不荒诞,甚至差距可能比这个还大。
要知道,小学生和大学老师之间的差距只有十几年,从一年级开始算,也才十六年。
而一个普通的临床医学本科毕业的学生,本硕即便是直博,也要五年,毕业之后,一年到两年升主治,五年后升副高。副高升正高至少五年。
如此算起来,也是十七年的差距,而且这还是极限中的极限那种!
比别人一年级到高中毕业,再到大学本科毕业成为高中老师需要的时间还要长一年!
够离谱不?
“今天中午的手术直播,是周成哥主刀。”杜严军转头对张正权说。
张正权顿时被吓得双眼泛出鱼白,会厌肌肉不自觉地痉挛导致关闭不全,口水腺因为紧张而大量分泌唾液,唾液倒灌入气管,不停地咳嗽起来,差点人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