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他吹了一声口哨,忽然对着黎江也比了个非常下流的手势:“小鸭子,他不要你,你跟我啊,多少钱一晚?”
谢朗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滚你妈的,傻逼。”
黎江也毫不客气地比了个中指。
他其实对于这种事并不畏惧,甚至不会因为被激怒而丧失理智,如果不是因为谢朗在,黎江也可以骂三分钟都不重样,而且还是一边揍一边骂的。
但是在这一刻,他的经却无比紧绷。
他下意识一手紧紧拉住谢朗的手腕,一手打开车门,想把谢朗引进车里。
谢朗其实没有马上就抵抗黎江也的动作,似乎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确想过听黎江也的。
只是当他坐在驾驶位上握着方向盘时,却迟迟不肯发动车子。
那双狭长的眼睛就这么透过车窗,冷冷地凝视着皮夹克男。
黎江也开始有点害怕:“朗哥,喝多了的傻逼一个,别理了,我们走。”
而外面的皮夹克男却一边得意地哈哈大笑一边上了自己的车,他开辆黑色卡宴,打量了一会谢朗的车,感觉自己赢得很全面,因此嘚瑟着开得特别慢。
就在他觉得自己玩够了,缓缓地想要从谢朗面前把车开出停车场的那一瞬间——
谢朗忽然猛地踩了一脚油门,“轰”的一声,直接在把那辆卡宴往后斜斜顶出去了两三米,直接撞得抵在了倒车立柱上。
“朗哥!”
黎江也都还没反应过来,谢朗已经从车上冲了下去。
“操,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皮夹克男在车里吓出了一身冷汗,随即更因为心疼车而粗着嗓子吼出了声。
“下车。”
谢朗站在卡宴车门边,用指节敲了敲车窗 。
他的声音相比起来很轻,可不知为什么,皮夹克男本来想开车门的手却忽然顿住了。
谢朗生气时仿佛瞳孔会变得格外黑,他就站在那,可看不出任何情绪,看不出任何想法,只是有种沉静无声的恐怖。
皮夹克男又看了一眼谢朗的车,可也实在看不出什么来头,可对方那种冷漠的态度显然对他毫无忌惮。
他一时之间有点懵了,脸色变了几番,终于把车窗摇了下来,换了副协商的语气:“我说兄弟……
“我操!”
可他话音还未落就变成了惊叫。
因为他刚一开窗,谢朗就忽然弯下腰,透过车窗伸手进去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口。
“你自己下来,还是我拖你出来。”
谢朗说。
他明明是在问,可是皮夹克男被他拎得根本喘不过气来,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咔咔”的声音。
谢朗的力道太猛,手背青筋暴起,几乎是要要把皮夹克男半个身子都要从车窗里生生扯出来。
那场面实在失控到了可怕的程度。
黎江也吓坏了,他解开安全带从车子上冲了下来,然后一把抓住了谢朗的手臂——
“朗哥,别!”
“救、救命!”
皮夹克男也不知道是身体哪里被车窗卡住了,但因为谢朗还一直在用力,甚至有几滴血珠沿着车窗淌了下来。
他疼得连连发出了好几声猪一样的哼叫,一点反抗的意志都没有了。
“朗哥,别,就这么算了吧,够了。”
黎江也用双手死死地抱住谢朗的手臂。
他不记得嘴里都呢喃着什么,只是觉得他的脑子被恐慌淹没了,被那几滴刺目的血珠吓到了。
哪怕隔着衬衫,他都仿佛能触摸到那布料底下那道经年已久的、长长的、丑陋的伤疤。
他还记得高中那个夜晚这样抱着谢朗那只鲜血淋漓的手臂的感觉。
他的脸色在白炽灯下一片惨白,只有眼角是红红的。
“朗哥,求你了,”他小声说: “我害怕。”
谢朗听到最后那几个字的时候终于停下了动作。
有那么一会,在凝滞的时间里,黎江也几乎能真切地感觉到谢朗身上那种难以压制的戾气,他显然在大脑中进行着某种思考和斗争。
但最后,终于还是悄无声息地松开了手。
夹克男一下子瘫软回了驾驶位上,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是劫后余生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