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新余朝他摊开右手,那枚小小的袖扣安静地躺在她手心里。
她弱弱地说:“我不是故意的。”
靳恩亭伸出自己的左手,“替我戴上。”
程新余:“……”
男人的袖扣和领针是非常高级精致的物件。普通人一般都用不上。曲周就没有一件衬衫需要别袖扣的。别说袖扣了,他连正装都没几件。他嫌系钮扣麻烦,他一直不愿穿衬衫。基本上都是休闲的t恤和卫衣。
程新余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她没戴过袖扣,全凭感觉。
所幸这玩意儿也不算太复杂,磕磕绊绊的给戴上了。
靳恩亭抬手欣赏了一会儿,转手又给摘了。连同另一只一起。
程新余:“……”
见她疑惑地看着自己,他勾唇淡笑,“怕你又给我揪下来。”
程新余:“……”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对袖扣对靳恩亭很重要,他非常宝贝。不然上次也不至于蹲在严琼办公室找它。
该不会是他前女友送的吧?他一直贴身戴着,只为睹物思人?
程新余分分钟脑补了一出白月光爱而不得的小言剧情。
靳恩亭好似觉察到什么,没好气道:“程新余,你这什么眼?这对袖扣是我妈送的,我三十岁的生日礼物。”
程新余:“……”
——
靳恩亭第二次登堂入室。
程新余却找不出第二双拖鞋给他穿了。上次他穿的那双拖鞋被她给丢了,连同曲周的一起。
她压根儿没想到他还会来她家。
她只能把自己的夏天拖鞋拿给他,“将就穿。”
靳恩亭:“……”
一次比一次将就。上次是女士棉拖,这次直接改凉拖了。
这拖鞋必须得买,拖不得了。
靳恩亭蹬上程新余的凉拖,余光有意无意地扫向鞋架。发现鞋架上清一色女鞋,再也没有那双男士拖鞋了。
她清理了鞋架,将前男友从这间屋子里清出去了。
放下一个人,或者一段感情,就是从清理他的物品开始。
这对于程新余来说是好事。
见他换好鞋,人高马大地立在玄关处,程新余有些不自在的开口:“你先坐会儿,我给你倒水。”
靳恩亭抬眸看她一眼,悠悠道:“不用招呼我。”
他很是自来熟,完全没把自己当客人。
这话说完,他径直往沙发上坐下,在手机pp上叫了闪送。
见他鼓捣手机,程新余没打扰他。她俯身拎起暖水瓶给靳恩亭倒水。
暖水瓶很轻,里面一滴热水不剩。她拿上电热水壶去水池接了水重新烧。
电源接通后,水壶扑哧哧工作,不断发出轻响。
她想起什么,又折去卫生间开了热水器。
热水器很费电,她平时只有洗澡前才会打开,让它加热。待水热后,她再洗澡。平时不用时,她都关着。
房子空间有限,卫生间正对着客厅。玻璃门开在那里,卫生间的镜子照出了客厅的一切。男人闲适地坐在沙发上,脸清晰又立体。
怎么又和他搅合到一块去了呢?
她再一次懊恼,美色误人呐!
水烧开后,程新余给靳恩亭倒了一杯。
开水滚烫,热气氤氲,她放在茶几上晾凉。
随后,她坐到他对面,轻缓出声:“靳恩亭,我觉得咱俩有必要聊聊。”
女人的腰背挺得笔直,语气严肃正式,俨然是谈判的态度。
靳恩亭收了手机,敛了敛眸,“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他一向很大方,对女生从不吝啬,能满足她们想要的一切。
红尘男女,所求不过是那些世俗之物,不是钱就是权,亦或钱权皆有。他靳恩亭都给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