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静乐他们会先行一步,到园子后再等圣驾到来。
盛兮颜笑着应了,直接上了马车。
马车不疾不缓地开动,纪明扬和韩谦之以及一众侍卫拱卫着。
盛兮颜把手上的一个掐丝珐琅暖手炉塞给了静乐,一本正经地说道:“郡主,您穿得太单薄了。”
静乐被蚀心草折磨了四年,如今还在吃药,最是受不得寒,但她自小就不喜欢穿厚重的衣裳,又想着今日天气不错,就没听兰嬷嬷的。
手炉是南瓜型的,暖呼呼的,捂在掌中很舒服。
盛兮颜忍不住炫耀道:“我就知道郡主不会好好听话。”自己真是机灵。
静乐漂亮的桃花眼顾盼生辉,跟着兰嬷嬷感慨道:“我就说吧,果然还是姑娘最是贴心,比小子好多了!”
“是是是!”兰嬷嬷应了几句,“您啊,现在早就不听奴婢的,只听盛大姑娘的了。”
兰嬷嬷的脸上露出适时的幽怨,惹得静乐忍不住笑出声来。
静乐捂着手炉,舒舒服服地往后一靠,艳丽的桃花眼半眯,有些慵懒。
盛兮颜让昔归给自己倒了杯果茶,小口小口地噙着,随口说道:“郡主,前几天,江家老太太来过,就是在下聘的那天,说是来送贺礼。”
静乐挑了下眉梢。
江庭入赘,镇北王府是要给聘礼的,一共六十四抬,静乐考虑到江家贫寒,还额外多给了两个铺子,一个田庄,足够他们一家子过上衣食无忧的富庶日子。
就连江庭时不时从账上支些银子寄回去,静乐也从来没有管过。
江家与镇北王府有亲,尽管静乐没有刻意宣扬,朝廷命官个个都是人精,地方官吏对江家也是颇为照顾的。
这些年来,可以说是没有亏待过他们。
本来若只是和离,送出去的聘礼,自然不会再要回来,就像当初她和江庭说的,镇北王府给江家的荣华富贵,就当作是换了两个孩子,从此一笔勾销。谁料,这江庭竟连阿辰都不放过,甚至还刻意泄露北疆机密,害得北疆军差点死伤无数。
静乐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恨不得活剐了他,也就是为了大局才忍了下来。
这边忍了,那当然要从别的地方讨回来。
静乐也不瞒她,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把给江家的东西都要回来了。”
盛兮颜:“……”好厉害啊!
静乐派人去把当初聘礼都收了回来,然后,让人去跟地方官说一声,江家已经不是镇北王府的亲家了。
她笑着说道:“他们估计是待不下去,就来了京城找江庭了吧。”
静乐摸摸她柔软的发顶,避开了发上的珠钗,说道:“你不用理会他们,这等人,你但凡给他们一个好脸色,他们就能贴着你不放。”
静乐嗤笑道:“京城米贵,居之不易。”
盛兮颜乖乖地点了点头。
静乐正想说一声“真乖”,忽然心念一动,撩开窗帘朝外面看去问道:“逸哥儿,最近可有江家的人去找过去你?”
楚元逸正策马跟着马车,闻言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静乐提醒了一句道:“若是他们来找你,你别理。你姓楚,不姓江。”
楚元逸赶紧应了一声:“是。”
放下车帘,马车顺利地出了城门,一路往园子去。
等到了园子的时候,也就巳时,昔归留在了外头的马车里,只有兰嬷嬷跟着进去。
宫人把他们领到了望亭水榭,盛兮颜远远就看到了倚在美人靠上喂鱼的赵元柔。
两人对视了一眼,盛兮颜没有过去,她也没有过来。
“逸哥儿,琰哥儿,你们自个儿去吧。”
楚元逸迟疑了一下,盛琰就笑道:“元逸,走走走,你又不是姑娘家,别总是不爱动,我们看到他们在玩立射,我们也去吧。”
楚元逸犹犹豫豫地跟着他走了。
静乐打发了两人自己去玩,叹道:“这孩子也不知道像谁……”
去就去,不去就不去,对静乐来说都是可以的,这也不是什么重要事,他偏就什么都不说,优柔寡断,完全没有自个儿的主意。
“颜姐儿,你说要不要把他放到军中去练练?”静乐早就这么想了,又担心引起皇帝猜忌。
近来镇北王府的情况是比几年前要好得多,也还是如履薄冰,每一步都不能走错。
“郡主,还是问问世子吧。”盛兮颜说道,“世子兴许另有打算。”
她说得很对。静乐默默点头,两人一同走进了水榭。
十月末的风渐凉,水榭里点着暖炉,又有熏香冉冉升腾起白烟,教坊司的歌姬正抱着琵琶说书,她的声音婉约,琵琶悠扬,煞是好听。
静乐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同盛兮颜说说笑笑,问她最近看的话本子,说起京城新来的一家胭脂铺子的胭脂好看极了云云。
没多久,人就渐渐多了,静乐身份尊贵,不少人过来与她见礼,又坐到了她的身边。
今日北燕献国书,这大功必是楚元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