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
太想了。
于是便在这黑暗里委委屈屈的问了一句:“陆觉,我还穿得了大褂,上得了台吗?”
“上得了,怎么上不了?”
陆觉的心都像是被这一句话碾碎了——原来陈卿言不是不知道的,他只是怕,怕自己再没了说相声的机会,连问上一句时,都是如此的小心翼翼。
“我陪你说一段儿好不好?”
黑暗里自是看不清陈卿言到底是哪样的情,可陆觉就是知道这人在重重的点着头,他朝桌里走了两步,站定了,却先是朝着二楼一侧的包厢望去——
就在在那儿。
他在台上,自己看着他。
不可及。
如今他就在自己身边,自己仍是看着他。
这样近。
“我老早就说过想票一段儿的,你还记不记得?”
“当然记得。”陈卿言那时还玩笑着说要替师父收了他这个代拉师弟,“咱们说一段儿学哑语吧。”
“学哑语?”陆觉本以为陈卿言会选一段儿柳活,没成想选了这个。
“没听过?”
“听过……成,来吧。”
虽是没有观众,但陆觉说了个“来吧”两人便像商量好了一般,齐齐的向台下鞠了一躬,倒也十分默契——只是陈卿言腿脚不大便利,一手拄着桌子,显得吃力。
陆觉确实听这段听的少些,但他不愿意扫了陈卿言的兴。更何况本就是想哄陈卿言开心,好坏暂且放在一边儿,两人的这副架势,多有些像过家家的孩子。
只不过这回是过到了台上来。
……
“装个聋做个哑的,我全行。”
“哦?”
“不信咱们来一回试试?”
“行啊,我来小哑巴,你来我的老街坊,咱俩多年不见在天津卫的大街上相遇了,给大家演上一回怎么样?”
陆眠之这回真是过了说相声的瘾了,只不过除了过瘾以外,更多的是体会到了其中的难,他一个外行,全指着陈卿言拿话带他,哪怕就是这样,俩人还常常说一会儿便实在忍不住弯腰笑起来——全是为了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