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要怪你。”这人接过来胡乱抹了两把,倒是十分的不讲道理。
“怪我?”陈卿言瞧着这人一脸的理所当然,自然是不解。
“怪你说的好。”陆觉嘴角藏了笑,只有存心逗一逗陈卿言时才迫不及待的露出来,“我昨儿没有睡足,一坐下来便打瞌睡,可是你一上台就来了精——也是困,但恨不得让别人撑了眼皮也要听完,人都说大烟馆里头那帮半死不活的瘾大,我怕是听相声得了病,一天不听你说,就不痛快罢。“
“又在胡说。”
可见这人是真在胡说的。
陈卿言瞧着那空着的座位,鞠躬下台时眼就已发冷。
吸大烟的人若是瘾上来了,半日之内若是得不了,便抓耳挠腮的不成个人样儿,三不管的大烟馆子外头总能瞧见这样的人,抽烟抽的崩子儿全无,跪在烟馆的门口,给管事儿的磕头,爹妈奶奶的尽捡着些好话来听,盼着那人能大发慈悲给他一口烟抽抽——
陈卿言没这么大的罪过。
亦也没这么大的本事。
不然陆四少爷怎么口口声声的说着“上了瘾”,可不来也就便不来了,透着些干脆决绝。
“师弟你今儿是怎么了?”刚一下来,戴春安便叫住了要走的陈卿言。
“什么?”
“心,,不,宁。”戴春安两手搭在后腰,盯着陈卿言绕了个圈,意味深长的吐了这四个字出来。
“哦……许是太累了。”陈卿言只得胡乱的搪塞。“以后注意。”
“你还真是为了那位陆少爷?”
未等陈卿言答复,戴春安便自顾自的说起来:“卿言你也莫嫌师哥多事,我总要提醒你一句。在北平时这样的事儿咱们不见得多了吗,街上要饭的乞丐加入个什么帮什么会的,也张狂起来觉得有了势力。妓院里的窑姐儿若是巧了被有钱有权的达官贵人瞧上,飞上枝头的麻雀比凤凰还要嚣张三分。但世间万事,难就难在“长久”二字上。帮会有散了的时候,年老色衰也只能眼睁睁的瞧着达官贵人身边多了更年轻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