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堂屋里的竹篾床上,杨剑新哎呦哎呦的叫疼:“六爷爷,您下手也太重了,我后背好疼!”
老村长在擦鞭子,鞭子上斑斑血迹:“不打疼一点,你不知道教训,我问你,你最近不捕鱼,每天买肉吃,买新衣穿,还去花天酒地,哪来的钱?”
这个问题是陷阱啊!
杨剑新不敢回答,抱着四奶奶哭:“四奶奶我疼,六爷爷打太狠了!”
老村长不为所动,他吃过的盐,比这小子吃过的米还多:“不说是吧,那我等一下,就去林翔拖拉机厂,问一问张雷!”
此话一出,杨剑新不敢再装哭,更不敢再喊疼。
他急忙从竹篾床上坐起来:“我说……我倒卖了冰箱……赚了钱……不过没多少……”
外面的院子里,陡然走进来几个人。
本来村长家就没关门,杨剑新嚎哭的嗓门又大,外面的人想不听到都难!
看到亮闪闪的大光头,还有自己的前任未婚妻那愤怒的眼睛,吓得杨剑新赶紧闭嘴,心里直骂艹蛋。
这都啥事儿啊,怎么哪都有这一家子!
自己赔了两千块,还挨了一顿鞭子抽,怎么还不放过他!
速度飞快的杨华泉,像一座移动的山。
光站在屋檐下,其他人气势便矮了三分:“六叔,我有话要问杨剑新!”
“问吧……”村长自然是知道杨华泉的来意。
两手放到背后,叹了口气。
他老了,经不起折腾,也惹不起张雷那一批人,更怕祸及自己的孩子,所以不该听的,他也懒得再听。
四奶奶不放心杨剑新。
村长不耐烦地吼她:“就是被你惯坏了,死不了!”
四奶奶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华泉啊,这孩子从小没爹妈,很多道理没人教,怪可怜的,有话好好说!”
杨华泉点了点头。
杨剑新吓得抱住了头:“叔,我绝对没有想要拖村里人下水,我都不敢告诉张雷,我是杨海村的人!”
张钰青屏气凝,透过这张脸,慢慢知道了张雷是谁,原来就是张二牛的大哥,那个十几岁出去后,再也没回来的走私大佬。杨剑新跟着他干,走私做大,心肠变得极坏,带着村里的人,干了不少坏事,又因为和上头利益分赃问题,害了一整村的人,好多渔民差点被炸死!
“你是一个蠢货!!”张钰青突然骂他!
杨剑新不怕她,甚至没一点分手后的自觉:“臭女人,你说啥?”
“住嘴!”一巴掌狠狠拍他头上,打得杨剑新肉痛,嚣张的气焰立刻减了三分。
杨顺道:“废什么话,骂你就乖乖受着!”
正好发泄了从父亲那里受的怨气,又帮表妹出头,杨顺感觉揍人很爽。
张钰青盯着委屈的杨剑新:“张雷不是你们杨海村的人,他有多狡猾,你完全就不知道。他早把你,八辈祖宗调查清楚了,你以为你瞒得过谁?”
杨华泉收拢鞭子,挑眉看着外甥女,想到外甥女和张雷是同一个村的,又变得了然。
他退后,让出主场,让她来训人。
不过据他所知,张雷早被逐出了村,那个海钩子的老村长,也不许他回来!
杨剑新的大男子主义继续作祟:“你一个只会放网捞鱼的女人懂个屁!”
啪!
又是一巴掌,杨剑新被打得差点从竹篾床上滚下来。
杨顺指着杨剑新骂:“敢瞧不起我表妹,信不信老子把你绑起来,送远海,喂鲨鱼?!”
杨剑新摸着头,气得敢怒不敢言。
张钰青笑出了声。
但很快又冷静下来,此时她必须用离间计,让杨剑新和张雷分开。
否则,杨海村的人,包括舅舅和表哥们都会受牵连。
努力镇定下来,她皱着眉道:“你知不知道,你是在帮你的仇人干活!”
仇人?
这话怎么听着很不顺耳,他如今的仇人可是杨华泉一家子。
杨剑新怀疑张钰青又在犯病,刚要嘲讽两句,看到杨顺大手蓄势以待,急忙把到嘴的话咽下去。
委屈道:“你是指张雷?他是王燕介绍给我认识的,我和他可没结过仇!”
他床上功夫好,王燕绝对不可能背叛他。
那女人现在对他痴迷着呢!
为了嫁给他,和王家人差点决裂,并且就算他骂了她,那王燕也舍不得和他闹掰。就是典型的没了他,活不下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