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半真半假。
掌握了琉璃详细的制作工艺后,多试几次,就能出产合格的琉璃制品。之所以韩遂屡次难以制作出合格的琉璃,是因为他给的步骤中,有几步稍有偏差。
这点偏差,能让韩遂烧制出琉璃,却烧制不出合格的琉璃。
出狱的机会,不能孤注一掷。
甲计划,乙计划……等等,都得试上一次。
人心是复杂的,他虽在韩遂手底下当差两年,但也摸不准韩遂的想法。距离他死的时间越来越近,他赌韩遂为了琉璃的巨大利益,可能会偷偷将他运出天牢,亲自制造琉璃……
当然,倘若此法不行,他再另试它法。
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
京,韩府。
书房内。
“他是如此说的?”
“倒也有几分的心机……”
发髻斑白的中年男子深深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素衣女子,他轻笑一声,然后摆了摆手,示意这素衣女子退下。
“主公。”
“徐大人不肯轻易道出制造琉璃的关键,依属下之意,不如尽早杀了他为好,以免夜长梦多。”
素衣女子不肯离去,抬起螓首,言道。
若是徐行在此,定然能认出这素衣女子就是赵芸娘。而赵芸娘口称“主公”的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太仆韩遂。
“杀?”
“这事还轮不到你操心。”
韩遂面色严肃,厉声轻叱道:“退下!”
“是。”
“主公。”
赵芸娘闻言,娇躯一颤,缓缓退出了书房。
等书房空无一人,只剩韩遂自己后。
韩遂这才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本来念在徐行平日里对我多有恭敬,这才想着让芸娘给他留种。没曾想……他还留有这种秘方。”
“确实是不世出的人才。”
“写出的算学书册,也被钦天监的监正多加赞赏。”
“要是给他时间,未尝不能做到我这个位子,甚至能更进一步。”
作为上官,他一直很赏识徐行。
但可惜,徐行时运不济,没有后台,是最适合背锅的人选,被他推了出来,顶了太仆寺贪污案的大罪。
“至于赵芸娘……”
他走至竹编摇椅,坐在上面,弯指敲着茶几。
“变心了!”
韩遂轻叹一声。
突然。
门外传来敲门声。
“大人,刘指挥使来访。”
仆役低声道。
“刘指挥使?”
“刘指挥使来我的府邸有什么事?”
韩遂心中疑惑。
不过眼下不是他猜测的时机。
巡夜司的指挥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掌握百官的把柄。包括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多少黑料上了巡夜司缇骑的无常簿。
他紧步走至会客厅,便见刘指挥使大摇大摆的坐在主位上,他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喜。但等他走到刘指挥使面前的时候,却又笑容满面。
“指挥使大人大驾光临……”
“不知有何贵干?”
韩遂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