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朝林随安飞了飞眉毛。
林随安:“……”
难怪这家伙突然转了性,抛弃了他那身标志性的花哨穿戴,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最主要的是,咱们初来乍到?,对此地境况不明,若不事先摸个底,恐怕会吃大亏。”花一棠道?,“而且有?的事儿,唯有?从下面查起,”手指点了点桌子,“方能查个清楚明白。”
“你?打算乔装成什么身份?”林随安问。
花一棠想了想,“诚县是下县,又位处偏远,穷乡僻壤的,说来做生意?恐怕不妥,要不——”滴溜溜的眼珠子依次掠过?众人,最后落在了方刻身上,“开个医馆?”
方刻脸埋在大茶碗里,没同意?,也没反对。
花一棠开始兴致勃勃为众人安排角色,“方刻是来自?东都的名医,伊塔和木夏是医馆的学徒,我和靳若是小厮,至于林随安——”
“扮成名医的夫人如何?”靳若一脸坏笑道?。
方刻喷出一口茶。
“不成不成不成不成!”花一棠一串连珠炮,“那个这个那个这个那个——妹妹,对,扮成方大夫的妹妹合适。”
方刻松了口气:“嗯。妹妹,行。”
林随安耸肩,“我都行。”
“那就?这么定了。”花一棠拍板,“待入了诚县,靳若找个好地界,租个带宅院的店面,木夏和伊塔负责购置所需物品,方大夫去询问开设医馆所需手续,我陪林随安去逛街。”
众人:“……”
林随安哭笑不得瞅着花一棠。
花一棠:“咳,我的意?思是,我和林随安去探查。”
众人:我信了你?的邪!
官道?上传来得得得的马蹄声,五匹高头大马扬尘而至,来人是五名黑脸汉子,腰挂横刀,满面横肉,一看就?不是善茬。
摊主老大爷送上同款草蒲团,小女娘摆上茶碗、茶壶,正要放茶叶的时候,其?中一名汉子不乐意?了。
“这是人喝的茶吗?!这是分明是给狗喝的散茶!”
这一嗓门,四周顿时一片死寂。
小女娘嘟着嘴,“这是我们这儿的百花茶。”
“什么狗屁百花茶!”汉子砸烂了茶碗,“给大爷我上广都的泉茶”
小女娘:“什么泉茶,没听说过?!”
“小鱼,快过?来。”摊主将孙女拉到?身后,向几名汉子赔笑脸道?,“几位客人是外乡人吧,这百花茶是咱们这儿的特产,大家先尝尝,若实在不喜欢,我给客人换成白水,一样解渴的。”
“老三,算了吧。”另一名汉子道?,“此处又不是广都,穷讲究什么。”
“什么鬼地方,茶也没有?,酒也没有?,连个像样的妓馆都没有?,咱们莫不是被骗了吧,这穷山恶水的,能有?什么赚钱的活计?”老三嘀嘀咕咕,瞥了眼灶台后面的小女娘,砸吧了一下嘴巴,“这一路上,快憋死我了。”
另外四人目光也转向了小女娘,心照不宣对了个眼,露出了淫|笑。
靳若叹了口气,“我有?个不妙的预感。”
林随安托着腮帮子:“情节好狗血。”
方刻:“谁去?”
伊塔:“什么啊?”
木夏:“伊塔乖,小孩子别问。”
花一棠:“急什么,敌不动,我不动。”
靳若翻白眼:“他们动了。”
老三狞笑着走向了灶台,说着土得掉渣的台词,“这位小娘子生得如此娇俏,在这穷苦之?地卖茶着实委屈了些,要不随我去东都享清福?”
靳若拍案而起,“呔,你?——”
说时迟那时快,就?听哗啦一声,那豆腐般的小女娘突然舀起一瓢开水泼在了老三脸上,老三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捂脸倒地,紧接着,老大爷抄起胳膊粗的木柴劈头盖脸在老三背上一顿乱砸,几下就?打得血肉模糊,其?余四名汉子大惊失色,抽出横刀前冲,树荫下歇息的庄稼汉子一跃而起,抄起锄头也冲了过?去,和四名大汉斗了起来。
四名汉子的确有?些武艺,但耐不住庄稼汉人多势众,不过?几招就?败下阵来,被揍得满地打滚,最惨的还是老三,脸烂了,腿也断了,头被开了了血口子,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老大爷一边揍一边喊,“哪来的狗屎东西?,竟敢打我孙女的主意?,找死!”
小女娘一边踹一边叫,“我辛辛苦苦采的茶,竟然还敢嫌弃?!”
几个庄稼汉也喊,“娘了个腿!竟敢来咱们诚县撒野,往死里揍,让他们好好长个记性!一会儿抬到?贤德庄,让几位庄主好好审审,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随安等人瞠目结舌,靳若嘴巴里能塞下三个鸭梨,扶着桌子,又慢慢坐了回来。
那边终于打够了,庄稼汉子绑猪一样将五个人捆在锄头上抬走了,老大爷擦了擦脸,小女娘整了整衣领,朝这边露出笑脸。
“几位客人莫要害怕,在咱们诚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安分守己,自?然能安居乐业。”
众人沉默片刻,齐刷刷看向花一棠。
靳若:“百姓良善?”
方刻:“热情好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