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雁站在旁边笑道:“王爷有心了。”
听了这话,来宝总算松了口气,落雁是柳银雪贴身伺候的,自然知道柳银雪的喜好,她既然这么说,那么这玉簪,柳银雪应当是喜欢的。
然而,她的面上却看不出情绪,合上檀木盒,让沉鱼收起来。
来宝顿时面露苦楚,心道:“原来还是不喜欢啊!”
“你回去跟楼允说,不用花心思送礼物给我,我的金银首饰成千上万,许多首饰放在箱子里好几年都未再用过,不是不喜欢,而是首饰太多,即便喜欢,也有好些是用不上的,他忙自己的事情就好,不必花心思在我身上。”柳银雪慢条斯理道。
来宝忽然就明白楼允为何不自己亲自把礼物交给柳银雪了,因为他们那个素来傲慢的王爷害怕面对柳银雪收到礼物后仍旧冷冰冰的样子。
来宝心中拔凉拔凉的。
柳银雪又吩咐落雁将准备好的银子交给来宝,她吩咐道:“跟王爷说,拿去赈灾。”
来宝收下银子,垂首道:“奴才遵命。”
来宝走后,沉鱼朝柳银雪竖起大拇指:“王妃,厉害!”
沉鱼心中记着楼允害柳银雪挨了二十板子的仇,对楼允虽然称不上深恶痛绝,但绝对是不喜的,柳银雪不给楼允好脸色看,她就觉得解气。
柳银雪无奈地看了沉鱼一眼:“在楼允的面前,你万不可如此,他到底是祁王府的正主,若是你真惹了他不高兴,我可不一定真的能保住你。”
落雁:“奴婢觉得您能。”
“为何?”沉鱼问道。
“你没看出来吗?王爷现在是事事迁就王妃的,你是王妃的贴身婢女,若是你出事,王妃必定伤心,王爷好像舍不得让王妃伤心。”落雁解释。
“他心中有愧,本该如此。”沉鱼哼哼道。
柳银雪笑了笑,楼允是如何想的,他到底是心有愧疚还是真的对她有了情,她现在其实并不十分在意,相比楼允真的对她有情,她其实更希望他无情。
只有他对她无情,他才有可能在将来的某一天,放她走。
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来宝端着银子回到了外院书房,来福怪:“让你去送礼物,怎么还拿了银子过来?”
“是王妃让奴才拿过来的,”来宝心中苦,面色便不大好看,他将银子放到书桌上,对楼允道:“王妃让奴才将银子转给王爷,说让王爷拿去赈灾。”
来福笑道:“王妃是菩萨心肠,王妃还说了什么?”
“还说……”来宝欲言又止。
楼允的指尖敲击着指下的案桌,慢声慢气道:“说吧,我扛得住。”
“王妃让奴才转达王爷,让您忙自己的事情就好,不必花心思在她的身上,她屋里的金银首饰已经数之不尽了,不需要更多了。”来宝苦兮兮地说。
楼允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射了一箭,疼得他不可自抑,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露出一个苦笑来,他天生不会哄人,如今已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柳银雪对他,始终不咸不淡,不冷不热。
她对他,不会疾言厉色,但也不会柔情似水了。
来福道:“王爷,您和王妃这般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要不,您带王妃出去散散心吧,逛街也好,踏青也好,或者去西山别院住几日,也是好的。”
来宝一听,觉得有道理:“奴才觉得,王爷兴许可以一试,毕竟王妃不是那等喜欢被关在内宅的女子,西山别院不是有温泉吗?您要不带王妃去泡泡?”
楼允忽地露出笑来:“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天色入了夜,柳银雪正在用晚膳,楼允过来了,她有些意外,楼允已经很久没有在晚上的时候过来了,见他来了,柳银雪也并不起身,轻轻搅动着碗里的勺子,问他:“有事?”
楼允在她的对面坐下来:“想不想出门走走?”
柳银雪越发不解:“什么意思?”
“我送了一座宅子给你,你还记得吧?就是西山别院,”楼允道,“西山别院有温泉,明日我们去西山别院住上几日,这些日子你辛苦了,当是散心,好不好?”
有温泉啊,柳银雪有点心动。
楼允见她面露犹疑,猜测她是在为府里的事情烦心,便道:“府里的事情你不必操心,有事的话,白总管会第一时间派人通知我的,这内院有容妈妈管着,也出不了事情。”
柳银雪喝了口粥:“那去吧。”
“你安排一下人马,我们明早就出发,”楼允道,“西山别院只有洒扫的奴才,没有好厨子,记得让院里的厨子一道去,还得带些新鲜的食材,入寝的东西都有,不必带,但是你日常要用的东西得带着,那里没有,多带些下人,好使唤。”
柳银雪点头:“知道了。”
楼允说完,也不多留,起身离开,出了门,来福好地问:“王爷,如何?王妃去不去?”
楼允拍了拍他的后脑勺:“还算有点用。”
那就是答应了,来福和来宝见楼允心情好起来,就松了口气,屋里持续低气压,他们这些奴才伺候起来也太累了些,倒不如想法子让主子开心。
楼允朝青山院外走出几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唤道:“命刖。”
一道黑影落在楼允的身前,吓了来福和来宝一跳。
楼允脑中闪过算计,吩咐道:“你去一趟摘星楼,跟孟妄言说,我明日一早会去西山别院养伤,让他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
命刖应道:“是。”
他转眼又消失了踪迹,来福和来宝不解:“王爷,您没受伤啊。”
楼允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