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人娇气,吃穿用度上的公主病不在少数,最严重的就是洁癖这一条。
必须要住在打扫过的房间里,也必须睡在温度适宜的环境中。
所以看着床上半裸上身的了呈言,咽了口口水,却又故作大度的哼了一声,一边向衣柜走去,一边说道:“那我就勉为其难,在这里住一晚吧。”
“不过说好了,我们各睡各的,不能混在一起。”说着,季声凝拉开了衣柜的大门。
容姨之前给她整理卫生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习惯,备用被放置在房间大衣柜的最顶端。
只不过方园的房子层高有限,自然柜子也不会太高,柏翠郡却不同,季声凝垫了垫脚,咬着要使着劲,最后放弃的看着床上一脸看好戏也不知道主动发挥绅士风度来帮帮忙的男人,噘着嘴颇为不悦。
“了呈言,你是不是男人!”
这凭空的指摘逗笑了他,了呈言一个大步起身,长臂一伸,就把被子轻松的取了下来,放置在了床上。
就在季声凝想要向前走一步的时候,猛地回头,两个人鼻尖相对,吓得季声凝心跳漏跳了一拍。
“声声,我是不是男人你还不知道吗?”
略带蛊惑的声音和余光看到的,他几近裸/露的身体,季声凝的脸,瞬时从耳根红到了脖颈。
她立刻把了呈言推开,“咳,刚刚没说完,睡觉就好好睡,穿上衣服。”
了呈言笑意渐浓,却还听话似的把银灰色的真丝睡衣穿上,细长的手指灵活的穿梭在银扣中。莫名的,季声凝觉得这比没穿衣服还多了几分色/气。
了呈言就是故意的!
她果断偏了头,把自己缩进新拿出来的被子里。
竟然也有一股淡淡的雪后雾凇的味道。
原本闻着这样的味道是助眠入睡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许是刚刚做了少儿不宜的事情,又或者了呈言那调/戏式的行为,她莫名有一种被了呈言搂在怀里的燥热。
恨不能钻出头来大喊两声。
气得季声凝只能拿出手机,刚想要跟闺蜜吐槽,却发现怎么措辞都不合适。
明明就是自己拧巴,也怪不得别人。
于是更加郁闷,干脆就把头憋在枕头里,还未等感受窒息的感觉,就被了呈言长臂直接拎了起来,连带着人都跟着坐了起来。
这一串动作流畅,晃得季声凝蒙圈的很。
还没缓过来就听到了呈言说道:“声声,我们明天去领证吧。”
得,这一晚上的温柔在这等着那。
季声凝舌尖抵住牙齿,半响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是晕的还是被了呈言的话吓傻了。
她突然想起网络上前一段时间热火的一个梗,叫“你对幸福浪漫过敏吗?”
她倒是对浪漫不过敏,但大概有点对亲密关系过敏。
每每在这种时候,总会想像缩头乌龟一样缩回到自己的壳里,明明之前她答应的时候那么干脆。
了呈言看着她这一脸犹疑的模样,低头轻笑的摇了摇头,颇有几分无奈。
“声声,朝季酒店的事情我已经介入了,我答应过你,保季巍澜全家安全无虞的过下半生,如果我们领证,一切进展会更快一些,很多程序我可以少走弯路,我怕拖下去,会判。”
最后两个字,着实有分量。
季声凝顿时眼眸严肃起来,果断的点了点头。
“好,但是我的户口本……”
“你放心,龚卓已经全都安排好了,明天早上我们只要去民政局就可以。”
“好。”
仿佛了呈言给了她这样一个理由,季声凝也可以说服自己,她不是因为盲目一头扎进去的爱情才嫁给他,是权衡利弊的最优结果。
她尚且能在两个人之间保留几分理智,不至于陷得太深。
了呈言却是伸手揉了揉她洗过后分外柔软的长发,眼眸中化不尽的温柔和无奈。
明明深情满溢,却总要用这样的方式,推着她走一步又一步。
可到底也没多说什么,只说了句晚安,在季声凝的应允下,关了灯。
柏翠郡的卧室窗帘,全都是遮光的,想来了呈言的睡眠也不太好,才做了这样的设计。
当下卧室一片昏黑,只有两个人浅浅的呼吸声。
季声凝的思绪飘得乱了些。
从明天领证她是不是要化个妆到以后两个人是不是就要睡在一起,以及,她到底是该住在孙一冉家还是搬到柏翠郡来。
最后突然想到,了呈言高中时候说过的那句不会因为联姻娶不爱的人。
虽说两个人现在绝对是因爱成婚,但这爱占几分,利益又占几分,刚刚了呈言也说了,需要紧急结婚也是为了把季巍澜捞出来。
她猛地坐起身来,打开了身旁的台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