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白钰的声音哽咽着，像是怕惊扰到笼中人，压抑着，却仍然透着浓烈的哀伤。

“我真是个废物。”

他终究是没有能力能够让他爱的魅魔不再悲伤，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

凌白钰狠狠打了一下自己的头。

“对、对不起，尤、尤莱雅，我真的很想保护好你，可是、可是......”他的泪水越流越多，“我真的太弱了......我......”

他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可谁都明白他的意思。

在那个错位的时空之中，他就已经感到了强烈的无力感，明明被尤莱雅救了好多次了，他却只能一次又一次地看着尤莱雅受辱，无能为力，而现在，他还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办法。

魅魔的眉头皱成一团，他努力睁大眼睛，却发现自己根本就看不清底下的人，只能勉强辨认出他们的轮廓。

“没关系的......”他艰难地吐露每一个字，“你已经尽力了......”

凌白钰猛然抬起头，泪水糊住了他的脸庞，让他看上去狼狈极了。

“对不起......”他的声音颤抖着。

云烁至始至终游离在众人之外，但他的目光却一直落在笼中的银紫色长发的美人身上，眼里闪过不明的情绪。

他其实自出生以来就断断续续地能看到了一些朦胧影像。

那是一片混沌漆黑之中，唯有一束耀眼的白色光芒照亮前进的道路，他一直向前，直至走进了光芒最盛处。

他看到了一个人，纯白到没有一丝污秽的衣袍，同样纯白的发丝与眼瞳，完美无瑕的容颜令人移不开眼。

那双眸子仿若无限广袤的深渊，带着未知的秘与沉寂。

那是——

明。

第4章 放他自由

魅魔的意识似乎完全模糊了，他脸色惨白，唇色褪尽，紧紧抓着铁栏杆的指节泛白。

突然，他抿着唇一股鲜血，顺着唇边滑落。

“小虞——”

“虞纠——”

“尤莱雅——”

众人齐齐惊叫，他们慌乱地伸手想要将他扶住，却依旧无法靠近那个金笼子。

“别过来......”

魅魔咬唇，拼尽了所剩无几的力气，低低地喊出四个字——

“快逃......快逃......”

他的声音很小很小，几乎淹没在一片嘈杂之中。

但是众人全部都听到了。

“快逃......”

魅魔艰难地重复着，像是在祈求，又像是恳求。

“逃？”

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声音突然响起，像是一阵寒风吹进了这个空间，令人遍体生寒。

“你以为他们能逃到哪里去？”

众人缓慢地转过头，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恶魔。

塞缪尔站在门外，血眸森凉无比。

他穿着一件纯黑色的礼服，领口处绣着华丽繁琐的暗纹，衬托出他修长笔直的身躯与高贵森冷的气质。

而在他的身后，是无数形态可怖的恶魔，将门口围堵得水泄不通。

楚缪鸣一直盯着塞缪尔，当看到对方毫发无损地出现在面前时，他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楚缪鸣向来镇定，可这一刻，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说明精灵王极有可能都已经死在了魔王的手中......

这是他此时唯一能想到的可能。

他不敢深究，因为这种可能让他的希望跌落谷底。

楚缪鸣的脑海中迅速闪过种种念头，然而却并没有说出来。

因为此时，银发魔王的目光正死死地锁定在了魅魔的身上，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紧张和担忧，冰冷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怎么了？！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线极其沙哑，像是在竭力克制着某种情绪，却掩盖不了冰冷的语调里深藏的恐惧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