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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悲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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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2月12日对汉族人来说是一个平常得再也不能平常的日子,但对维吾尔族人来说,这一天却是他们伊斯兰教的新年。2月11日,我在QQ上对他说新年快乐,他打过来一个笑脸说,直想和你一起过年!我的泪忽然不可抑制地狂泻而出,我说再过三天就是情人节了…我同样想你在我身边。打完这几个字,我突然感到肚子里一种莫名其妙而又无双剧烈的疼痛,我忍不住痛得叫出声来。

同事把我送去了医院。竟然是宫外孕,是哈依姆的孩子,只是没有在正确的地方生长。一如我们的爱情。

2月12日我一个人躺在医院里,我没有告诉他这件事,这一天,他应该是在家里欢度新年。昏昏欲睡中我感觉到一个人轻轻坐到我的床前,伴随着一声悠长的叹息,一点热热的东西突然落到我手上。我睁开眼,哈依姆英俊却疲惫的脸迹般地出现在我面前,他的眼溢满泪水。原来他看我突然下线有些放心不下,索性打电话到我单位,同事告诉了他我的情况,他赶早上的班机飞了过来。

尽管只有一天,但我却心满意足了,我抱着他送我的玫瑰赶他走。他回头望着我说:「对不起……」迟疑半刻後,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我一定会娶你的!」那一刻我又清楚地看到他眼眶里泪水滚动,我感到痛入骨髓。

不久後我有一个假期,我忍不住想飞过去看看他,打电话给他却怎麽也打不通。经过四个多小时的飞行,当我找到他们家时,几乎已累得虚脱。

按了半天门铃,隔壁一个维族大妈开了门,「他们不在家,哈依姆出了车祸,他们在医院里!」不等她说完我的泪一瞬间流了满脸,该来的终於还是来了,可为什麽不让我来承受这应有的惩罚呢!

还没到探视的时间,我捧着花,惴惴不安地坐在候诊室里。几个中年妇女坐在我的前面,「哈依姆」和「热孜迈」这两个名字不时出现在他们的聊天中。侧耳倾听,竟然是哈依姆的汉族同事在向他们的亲戚打听事情的原委,我也因此终於知道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就是因为这次哈依姆过年时居然不在家过年,而是来了贵阳,让热孜迈无意中知道了真相,哈依姆乾脆提出离婚,热孜迈自是不肯,要知道在维吾尔族离婚就相当於把一个女子休弃,是件耻大辱的事,她不信哈依姆会为一个异族女子而这麽决绝。几经争执,热孜迈叫来了哈依姆的父母和领导,他的父母自是无法忍受家里出现这样的丑事,呼着喊着要哈依姆放弃。在具大的压力下,哈依姆精力终於不支,在一次开车时因为思想不集中而出了车祸。

我想像得出哈依姆的挣扎和痛苦,我不想再给他带来背叛民族和亲情的痛苦,在得知他已脱离危险後,我放弃了探视他的愿望,也放弃了我们之间那也许根本就称不上是爱情的爱情……

是该离开了,我无力地走出医院,走上飞机,心里一直默默地念叨:哈依姆,我衷心祝福你幸福……健康……

不知不觉间,泪水再次迷糊了我的视线……此後回到贵阳的日子,我的心走进了阴霾,步入了贵州所特有的阴雨季节……

悲剧是吧!?可事实就是这样,我也许可以改编故事,但我改变得了我人生的经历吗?我渴望明媚的夏天,可阴雨季节才刚刚开始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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