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绿洲时?就已?十分闷热,可到了沙漠才能真正感受到何为炎热,烈阳炙烤,滚烫的沙子升腾热气。
沙子里偶有毒蝎毒虫爬过,一只拳头大的毒蝎顺着宁卿的裙摆往上爬,在爬到后?颈时?,她浑身一僵。
正要让落雪师姐给她看看是什么,后?颈闪过一点凉意,酥酥麻麻,裴谨捏住毒蝎,将其从宁卿的后?颈拿下。
几乎想都未想,男人手上用力,一把将外壳坚硬含着剧毒的蝎子捏碎。
白?皙长指上,粘着蝎子蓝黑交杂的粘稠内脏,有些恶心。
取出洁白?的帕子将指节慢慢擦拭干净,抬眸时?看见宁错愕地看着他。
“师兄,有毒……”
师兄爱洁,这?么直接粗暴它是万万没?想到的。
“无?事。”
说?完这?两句,他便不再言语。
宁卿发现,师兄最近安静得过了头,虽然以往他也很安静,可不似现在这?样?,浑身上下笼罩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伸手摸摸自己的后?颈,此刻已?没?了毒蝎,可让人头皮发麻的感觉依旧残留在皮肤之上。
蝎子微端尖锐,刚才师兄直接动手捏碎,会不会被尾刺扎到?宁卿有些担心。
到底是她的师兄,即便再怎么也做不到视而不见,宁卿走到男人身边,将放了解毒丹的瓷瓶递到他面前。
“师兄,解毒丹。”
这?还是从幻境出来宁卿第一次主动靠近他。
垂眸静静看了她许久,看得宁卿浑身不自在。
宁卿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正想收回丹药,裴谨却从她手里接过瓷瓶,拿过丹药时?,指尖轻触她的手心,酥麻痒意从她的手心蔓延。
宁卿皱皱眉,抬头去看师兄,他似乎在认真看着手里的瓷瓶。
送出丹药,转身就要回到木落雪身边,裴谨却突然抬眼看过来,唤住她,“阿宁。”
宁卿脚步顿住,她掐掐手心,转身,“师兄。”
男人没?再说?话。
师兄刚才的语气极为平静,可就是平静到极致才令人愈发不安,他似乎……不太高兴,是在不高兴她避着他吗?
昨晚半夜她看见的诡异画面突然在脑中闪过,宁卿心中一紧,连忙较快脚步。
可才走了几步,她便听见师兄说?:“为何躲着我??”
她没?料到师兄会直接问出来。
师兄向来,是不会如此直白?地问她的,虽然这?也不算什么,可她却产生了一种被逼问的错觉。
“师兄,我?……”她想着如何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解释。
两人这?怪的对话再次引来众人的打?量,不像是师兄妹,倒像是……
随即想到之前宗门里的流言,看来,这?流言并?非空穴来风。
宁卿发现周围的视线,越发局促,她索性不再解释,硬着头皮继续往落雪师姐那?边走。
“阿宁,你和你师兄闹矛盾了?”木落雪小声问她。
其实也没?闹矛盾,但是这?比闹矛盾还要严重,他们这?样?确实有些怪,就让落雪师姐误认为她们是闹矛盾了吧。
其实她心里是有些愧疚的,虽然幻境里的事情也不是她愿意的,但一想到师兄和落雪师姐是一对儿,她这?心里便左右觉得不对劲。
她不说?话在木落雪看来就是默认了,但是两人之前都好好的,为何突然闹矛盾,难道。
木落雪眼眉头微皱,情略有些严肃,“阿宁,你可是知道了什么?”
这?话太过突然,宁卿一时?没?明白?过来 “师姐,我?该知道什么?”
看她这?懵懂的样?子,看来是没?察觉,木落雪面色稍稍松缓,她柔声道:“阿宁,师姐的意思是你别在意旁人的目光,他们都是瞎说?的。”
宁卿一开始便察觉了周围弟子们的视线,她明白?师姐的意思,不过她并?不是因为这?个烦恼,那?些人自然是瞎说?的,师兄是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怎么会像他们说?的那?样?,分明是造谣。
“师姐,我?知道,我?不会在意。”
见她没?有追问,木落雪放下心来,她不愿意让宁卿知道裴谨的心思,也不愿宁卿再度陷入流言蜚语中,若她和裴谨在一起,她能想象到这?会在修仙界掀起多大的风浪,在实力为尊的世界,弱者没?有话语权,一切流言对准的靶子只会是宁卿。
她只希望宁卿每日?开开心心的,若她知道她师兄对她怀有别的企图,定?然无?法接受,裴谨,最好将他见不得人的心思永远藏住。
木落雪看向裴谨的方向,眼渐冷。
一行人穿过沙丘,抵达广阔的沙漠,一眼望到底的沙子,没?有半点绿意。
远处刮起大风,黄沙漫天,能见度极低,几乎看不见远处,宁卿伸手挡了挡吹过来的沙子。
衣裙被狂风刮得猎猎作响,这?里没?有任何可以抓住的东西,宁卿快要被狂风吹走。
正想蹲下减小阻力,手腕突然被握住,握住她手腕的大掌指腹带着薄茧,有些痒,她瞬间想起幻境里男人扣住她手腕,将她牢牢禁锢在床榻间的画面,宁卿条件反射立即将他的手甩开。
裴谨一时?不备,掌中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