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落叶忽然无风自动,从地面浮起至半空,从四面八方对准谢湘激射而来。更多小说 LTXSDZ.COM
谢湘一惊,把新乐搂进怀里一跃而起跳上树枝,躲过这些树叶。
新乐用力推开他,取下髻间青鸟玉簪,往空中抛去,那玉簪倏然化作一只大鹏鸟,展翅往天上盘旋两圈后,猛冲而来,巨爪抓住新乐将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树枝上带走,轻轻放落在湖边。
新乐皱着眉头穿戴好衣裙,整理了发髻,转身冷冷地对谢湘说:“我也猜到是有人做手脚,才会令你我二人忽然性情大变。不过我不想吃这恶心的东西,中毒就中毒罢。”
谢湘心中不悦,但想到自己刚才不说明原委就强迫娇妻,确实过分了,只得好声好气地哄道:“刚才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有什么话先解了毒再说,要打要骂我都听你的。
虽然你要说恶心也没错,但我刚才给你舔的时候吃了你的爱液和沾在你花穴上的精液,现在心境似已恢复原状,可见确实可以解毒。你先过来舔一下我的手指,其他的什么都顺着你。”
新乐叹了口气,“你别总说这些污言秽语了,我不想听,也不想吃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想再见到你了。真的,念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你放过我吧。”
谢湘一怔,颤声道:“为什么?难道你真的看上那个姓阮的了?”
“什么?不是,此事与他人无关,我只是,不想再被你……被你……被你这样强迫了。”新乐突然觉得心中难过至极,适才隐忍积压的伤痛一下子都爆发出来了,忍不住双手掩面,蹲下身体,小声啜泣起来。
谢湘心里暗道糟糕,自己娶的是个真公主,从小就千娇百宠,哪里受得了刚才那种侮辱。适才怒火攻心失了分寸,伤了妻子的心,现在再想挽回恐怕不是一时叁刻就能摆平得了的。
“是我的错,妙妙,都是我不对。刚才看你与他人谈笑,对我冷言冷语,还说要与我和离,我一时妒火中烧脑子不清楚才会那样胡作非为。但我心里一直都在意你,即使中了毒,也放不下你,所以今日才会来寻你。你不想吃这个,不想解毒,我们就不吃。宝贝,跟我回去吧,除非你点头答应,否则我绝不会再碰你一下,你信我。”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新乐只顾自己埋头哭泣,谢湘想要靠近,那只大鹏鸟就会跨上一步恶狠狠地盯着他。谢湘不想再和娇妻起冲突,只得压制住拥她入怀亲吻安抚的冲动,耐心地守在一旁,温言软语开导她。
“妙妙,宝贝,你还记得自己说过,你喜欢我,爱我,我们永远也不分开的?你可以不喜欢我,不爱我,但是不能因为我遭人暗算做了错事,就离开我啊。
你还记得以前我偷偷溜进皇宫与你私会吗?那时候我日日夜夜都想和你在一起,可你是公主,舍不下你父皇,我又不想让你为难,足足等了你一年多,好不容易我们才能结为夫妻,你如何能弃我于不顾?”
新乐听到谢湘这样说,也回忆起过去的彼此日夜相思的甜蜜时光,用手背抹了抹脸抬起头来,红着眼睛娇声道:“明明是你先弃我不顾的,那日你选了芸娘,先救下她,我被带走了你也没有追上来,若是别人当时要杀我,现在尸体都腐烂殆尽了,还说什么永远不分开。”
谢湘看到新乐愿意和自己搭话,松了口气,解释道:“我不是救她,我抓住她是为了把寒气通过她的身体逼进那掳你之人的体内,你知道这彻骨寒意可让人生不如死,我怎么舍得如此伤你呢。
没有追上去是因为毒是芸娘下的,只有她知道解法,我若追出去,她满身寒气必死无疑,我们两之间说不定就真的再无还转之机了。你被带走后我就让那两个琵琶岛的杀手带话给阮云姜,芸娘和什么鬼剑我都不要,只要他把你毫发无伤地还给我,看样子他是没有把实情告诉你了,也难怪,我瞧他对你垂涎叁尺,巴不得你误会我。”
新乐听完略一思索,的确合情合理,找不出什么漏洞,相信谢湘并未欺骗自己,但还是嘟起嘴反驳道:“会中毒也是你惹出来的,都是你要带那个什么芸娘一起,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事。”
谢湘在肚子里腹诽道:如果不是你心血来潮要买那把破剑,我又怎么会带那个麻烦女人一起。可是现在肯定不能和娇妻顶嘴,只好顺着她说:“是我百密一疏,惹出来这些麻烦,让我家宝贝受苦伤心了。你给我个机会将功补过,好好照顾你,带你去游山玩水,看别人笑话。”
听到最后一句,新乐没忍住,噗哧笑了一下,随即又沉下脸,犹豫了一下道:“我可以同你回去,但是你不可以再碰我,衣角也不行,也不能言语调戏,如果不能做到,我就……我就……我也不知道该怎样,但我不会再信你了。”
“好,我答应你,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谢湘看到新乐终于松口,喜出望外,习惯性地就想去牵她的手,看到新乐皱眉后退一步,立刻想起自己的誓言,讪讪地收回手,对妻子微微一笑,示意她放心。
小公主人设就是软萌好脾气好欺负,所以每次妥协的都是她,当然并没有这样就和好,只不过不跟某人走也没地方可去对吧,而且不回去我……就写不下去了。
新乐抬手搭上大鹏鸟的翅膀,它便瞬间消失,又变回那支青鸟碧玉钗,被新乐握在掌心。
谢湘知道妻子自从得了道家异宝碧血丹心之后,法术十分了得,但他自己武功已臻宗师之境,自信哪怕走遍天下亦可护得娇妻周全,故此并未深究过新乐究竟有多大手段。
然而此刻看来,妻子平时不显山露水,或许皆是因她生性淡泊平和,又素来习惯依赖自己,而她的真实能力到了什么程度,说不定连她自己都未必清楚,要是动了真格,想制住她又不伤她怕是得大费力气。
“妙妙,你这一手好本事,平时倒是不见你用。”谢湘小心试探。
“太过招摇只会惹祸上身,我又没什么要争要斗的,用不着显于人前吧。何况我也不想再因为碧血丹心被别人盯上了,而且万一让皇兄知道了此物,他也动了心问我讨要,岂不是左右为难?如果像你这样张扬,弄得到处是仇家,哪里还能过太平日子。”
新乐把簪子插回发间,声音透出浓浓的疲惫。『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谢湘被讽,却不反驳,反而点点头,“不错,怀璧其罪。如非必要,妙妙还是不要轻易让人看到你的手段。”否则一生气就放大招,哄起来也太难了。
“回客栈路太远了,我抱你走吧。”
新乐抿了抿唇,也不看他一眼,冷淡道:“有手有脚,我自己可以走。”
谢湘也不勉强,放慢步子与娇妻一左一右往回走去。二人各怀心事,一下下踩在落叶枯枝上的碎裂声,在静谧的树林里听上去倒是悠然闲适,与夫妻二人纠结复杂的心境大相径庭。
枝头偶尔飘下几片焦黄深红的枯叶,轻轻巧巧滑落在地上,阳光穿过树冠,洒下斑驳摇曳的光影。
新乐想起当初与至交好友白芷也曾经一起在这样的林子里兜兜转转,现如今,自己亲密的友人也好,情同姐妹的侍婢也罢,都死的死,嫁人的嫁人,留下自己孤零零一个。原来与丈夫缱绻缠绵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心冷下来了,才发现自己身边连个诉说心事的人也没有,心情便如这萧瑟秋林一般,寂寥哀戚。
谢湘却没这些伤春悲秋的心思,忙着在肚子里盘算是该偷偷给妻子解毒,还是先哄着,等她不生气了,再好好与她商量,说服她。前者虽然来得轻松方便,就怕解了毒她又要计较自己不守承诺,毕竟这一半“解药”,得从她身上才能拿到。那句“我不会再信你了”还是很有威慑力的,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最后谢湘还是决定先不轻举妄动,新乐过去能喜欢上自己,哪怕不解毒,她未必不会再一次钟情于自己,若实在不行,再做手脚也不迟。
秋高气爽,清风拂面,美景怡人。
可惜的是,新乐平日里娇养惯了,慢吞吞地莲步轻移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累得气喘吁吁,额前鼻尖沁出香汗点点,不得不停下来稍稍休息。
谢湘见状,殷勤地上前嘘寒问暖,“宝贝热不热,手巾给你擦擦汗。此去回程少说也有好几里路,为夫担心你身体娇弱,要自己走未免太过勉强了。”这么个走法,走到明天也出不了林子。
“要不然,你还是勉为其难忍一忍,我抱你回去吧,隔着衣服不碰你身体,和以前一样?”
新乐心里万分不愿,但自己四体不勤也是事实,现在两条腿已经和灌了铅一样,一动也不想动了。小公主一向吃不了什么皮肉之苦,稍一踌躇就点头答应了丈夫。
谢湘心中暗笑,知道自己妻子娇气,脾气也不倔强,只要自己温言相劝,一般都不会固执己见,好摆弄得很。他对新乐温柔一笑,打横把她抱在怀里,运起轻功在林中急奔。
熟悉的胸膛温暖可靠,新乐在林中本就被丈夫蹂躏折腾得浑身酸软,之后又强打精勉强自己走了那么多路,这时候终于疲惫不堪支撑不住,靠在谢湘肩头沉沉睡去。
谢湘跑回客栈时,发现里面又在打打闹闹,只觉得不胜其烦,低头见新乐睡得正香,就抱着妻子坐在屋顶上懒得进去。
看到娇妻睡着时一张脸稚气甜美,还带着几分少女的天真,全没有白日里的矜傲,突发想反手点了新乐身上两个穴道,低头肆意亲吻,撬开她柔软的双唇用舌头在她口内胡乱舔弄,手按着酥胸揉捏了好一会儿,竟觉得在这个娇气包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采花也别有趣味,心里立刻有了新的计较。
下面吵闹之声不断,谢湘吃足了豆腐,心满意足,解开妻子穴道,抱着她跃入院内。出乎他意料的是,找麻烦的竟不是琵琶岛的人,而是几个其他住店的客人,其中一个个粗布衣衫的女子,正手执长剑与尹娘对峙。
六极宗和留春阁众人看到谢湘归来,陆续躬身行礼,那边闹的人见这边主人回来,也暂时停手,齐齐看向这个修长俊美的男子。而他怀中少女,也被方才的呼喝之声吵醒,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来,往院内诸人望去。
“启禀尊主,夫人,那芸娘把看守她的人毒倒,又给整个客栈的其他住客都下了药,只剩我们几个没有中毒。她趁他们找我们麻烦一片混乱之时,偷了那把剑逃走了。婢子原本想追上去,却被这些人拦住,一定要我们拿解药出来。”
尹娘叁言两语把事情梗概禀告清楚,一句废话也不多说,退守一旁垂首等谢湘示意。
“中了什么毒?既然事情是因我们而起,那确实不能置之不理,本宫来看看吧。”新乐揉揉眼睛,示意谢湘放自己下去。
谢湘还没开口,那粗布女子便跨上一步,朗声说道:“这位小女郎瞧着弱不禁风,说的话却堂堂正正,颇有大丈夫之气概,你们一群人还不如一个弱女子有担当,不觉得丢脸吗?”
六极宗众人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自家女主人,一个个都色古怪,连谢湘也不得不干咳了两下,掩饰笑意。只有尹娘面不改色地说道:“这位是我家夫人,事发之时我家主人与夫人皆不在此,并不需要担当什么。”
新乐对尹娘微微一笑,尹娘本是谢湘安排在自己身边监视自己的探子,后来与谢湘交好之后,便顺水推舟让她跟了自己,只是她从来寡言少语,喜怒不形于色,像今天这样特意出声维护自己,实在难得。
“无妨,本宫对岐黄之术略知一二,若能帮上诸位,也算是做了件功德。”
“既然夫人如此说了,那便安排个地方给他们诊治吧。”谢湘对自己的随从下令,并不理会其他人。
那粗布衣衫的女子因为两个师妹功夫不济,中毒后腹痛难忍,正急得火烧眉毛,现在新乐开口帮忙,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十分高兴,自告奋勇给新乐打下手。
新乐耐心给十几个客人一一把了脉,众人所中皆是同一种毒物,便开了方子,让人去药铺抓了药,煮给众人喝下。
药到病除,一行人谢过新乐后各自回房,只剩方才的女子与两个师妹还在和新乐交谈。原来这叁人是雁荡山惠宁寺静闲师太的徒弟,两个小的师妹是女尼,粗布衣衫的女子是大师姐,她们也是得了请帖,代替师傅去木樨山庄赴宴的。
“两位小师太既是出家人,那慧梦师傅是代发修行吗?”新乐不解地问道。
“不是不是,大师姐她好饮酒,师傅说她肯定守不了戒律,所以不让她出家,只肯让她做俗家弟子,光给了她一个法号。”
两个小女尼慧智慧善与新乐年岁相近,差不多也是未及桃李的年纪,初出茅庐天真烂漫,见新乐长得漂亮又文雅温和,自然而然就亲近起来。
“哈哈,师傅她老人家说得不错,其他怎么都行,就是不让喝酒太难受了。”慧梦也不遮掩,就是被师妹揭了短,有些不好意思。
“那不知慧梦师傅酒量如何呢?本宫倒是十分乐意陪你小酌两杯,只是酒量太差,喝几口就志不清了。”
新乐掩嘴而笑,第一次见到这样大大咧咧的女子,说话嗓门又大,豪气十足像个男人,却讨厌不起来,反而因为快人快语,让人心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