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掐着时间注视了全程,惊讶到嘴巴就没合上过,还顺手在白涧宗放下筷子时递去一张纸。
斜对面的燕颢发出一声微乎其微的“哼”,显然觉得燕折行为十分狗腿,对此很看不起。
白涧宗色冰冷,偏头对燕折说:“我吃完了,你和祖母慢慢吃。”
“您去哪?”
“公司。”白涧宗调转轮椅,微回眸,“吃完回山庄——晚上有客人。”
“好哦。”
白涧宗离开后,燕折也没了太多兴致。
但他不是白涧宗,没有在白萍面前任性的资本,还是等老人家吃完才放下筷子。
路过时,白萍拍了两下燕折的肩膀:“以后有空可以多来祖母这住。”
燕折应声。
目睹着白发苍苍的身影远去,他回眸微笑道:“你们慢吃,我先走了。”
快步回到房间,他往床上一瘫。
白涧宗看到估计得气死,他自己必须要洗完澡才上床,就也要求燕折这样。
昨晚喝醉后,白涧宗换睡衣前绝对帮他洗了澡……也不知道一个双腿瘫痪的人是怎么独自完成这一切的。
又费力又耗时间,何必呢。
如果换作别人,燕折大概会觉得对方图谋不轨,意图占自己便宜,但白涧宗就算了吧。
送上门的便宜他都不一定占,还主动。
要不是上次按摩,燕折都以为白涧宗那玩意儿也瘫了。
晚上还得见白涧宗找来的心理医生,虽然他也很想知道关于这具身体的回忆,但感觉很容易被心理医生戳穿谎言。
人活着总有各种各样的烦恼。
他叹了口气,脑袋一偏,一眼瞧见导致他现在两腿酸软的罪魁祸首,还有落在地上的羽毛笔。
许久,一双白皙的脚踩上地毯,其主人弯下腰,给羽毛笔拍了个照。
白上加白:我可以带走留个纪念吗?
“对方正在输入中”一闪而过。
燕折翘了翘嘴角,边走边低头发去语音:“我就当您同意了。椅子要给您带回去吗?万一阿姨进来搞卫生,看见了影响可不好。”
过了两秒,手机“叮”得一声。
白: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懂?
白上加白:略有了解啦。
白:啦什么啦,幼稚。
燕折也不生气,白涧宗今天吃早餐时就明显情绪很差,这会儿能怼他说明至少没那么糟了。
被心里的“满意”惊到,简直抖m!他眼不见心不烦地扔掉手机,哼了声。
手机刚落到床上,弹出一道圆滑的弧线,房门在同一时刻被人敲响。
“叩叩。”
“……谁啊?”
燕折没有贸然开门警惕,虽然这是老宅,但难保燕家人狗急跳墙……虽然现在跳墙也没什么用。
木已成舟,订婚已成事实。
就算他死了,白家也绝不可能不顾脸面再让白涧宗和燕颢联姻。
燕驰明显然已经看明白了,只有燕颢还心有不甘。
“是我。”白成柏的声音。
燕折犹豫地开出一小条门缝:“有事吗?”
“想找你聊聊。”白成柏笑了笑,“可以进吗?”
“不行。”这毕竟是白涧宗的卧室,小气鬼要是知道得气死。
“出去聊吧。”
介于上次在俱乐部,白成柏说了很多关于白涧宗的事,燕折并不讨厌这个人。
白涧宗的卧室外四面都有房子,中间是一个庭院。
“去看看荷花怎么样?”白成柏建议,“现在估计还能看到花季尾巴。”
“我没什么欣赏水平。”燕折直白地回应,“就在这吧。”
“好吧。”白成柏也坐下,目光落在三米外的保镖身上,开玩笑道,“四叔控制欲这么强?家里人聊天都得找人看着?”
张三和燕折对视了眼,解释道:“老板并没有要求我监听燕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