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一叹,决定不再去多想,不想再因为自己的感情用事坏了大事,约束自己只能依照现实给的资讯做判断。
「荆榛,你先说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微臣在东岭巧遇星临公主,一时高兴,便邀她一同到柳门竹巷同欢。但一到柳门竹巷,微臣便察觉到已经有客人。」
青丘王微皱起眉头,「是谁?」
荆榛无奈摇摇头,「没看清楚,不过不像是本地人。为保护公主行踪,微臣十分小心不让对方发现,但是公主路见不平,突然出手相救想逃跑的舞孃,这才会和玉娘……我是说九尾,打了起来,受了重伤。」
青丘听了,难掩心中愤怒,喝斥道:「难道你就让她一个人对付九尾吗?」
荆榛被震得跪了下来,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还有你──」青丘望向顶着黑纱斗笠的万里。「你又怎么不出手,亏我如此信任你,你竟放任临儿自己跟九尾打得死去活来?」
万里突然一跪,用平淡的口气说道:「微臣有罪,还请陛下降罪。」
「哼!你当然有罪了,没事让她去柳门竹巷干嘛?怎么又不拦着她?」
「……」
见万里对于青丘王的责骂毫无反驳之声,荆榛突然涌出了什么,帮忙解释道:
「回陛下,这也不光是万里的错,万里一开始也是强烈反对的,偏偏颓波拿话来压他,让他不得不从啊!」
「你说……颓波?」
青丘在安静了会儿后,才又想起什么似的继续问道:
「那她师父呢?」
「呃?」
「她师父也在场,对吧?」
「这……」
荆榛偷偷地望向身旁的万里,青丘王敏感地察觉到了,挥了挥手,让荆榛先退下了。偌大的议政殿上,便只剩下了青丘王与万里两人。午后,澄黄色的阳光从殿外斜斜地洒了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星临师父的存在!」
「属下的确知道。」
「是谁?临儿除了你外,还有其他师父吗?是……颓波吗?」
「不是。」
万里眼看再也瞒不住,只好坦承一切。
「当年属下奉命成为公主殿下的师父后,就一直教导至今。」
「你──」
青丘王顿时结舌。原来当年青丘王见星临在襄兰城里急病乱投医,虽然他已经下了圣旨,要眾人不得教授星临任何武功,但又想到,万一有心人无视这道圣旨,故意接近星临,那也绝不会是他想见的结果。所以他让万里偽装成浪人,要他以严师的姿态出现在星临的面前,要他只给星临学习最苦最无聊的基本功,比如打坐和蹲马步,让觉得武功其实也没什么好学的而自动放弃。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以为的妙招,竟然被最相信的人给利用了。
深深呼了几口气,青丘王这才有办法追问道:
「你为何要这么做?」
「属下本想依命行事,但见公主如此认真,一句苦也不曾喊过,属下实在于心不忍,所以在谎称她已经腻了之后,还一直教她刀术。」
「不,这不可能,你分明时时刻刻都在我身边。」
「那只是替身。」
「替身?不!我不信!你不是还常常跟我讨论国事吗?」
万里仰起头,耐心解释道:「护卫身形都差不了多少,能让声音千变万化,必须头戴黑纱笠,不让人轻易看见真视容貌。自然很容易就能进行偽装。」
青丘王这时才渐渐相信万里所言不假,脑中顿时也想起了星临偷走白鹿那天的情境。
「那你的伤……」
「是我自己伤的。将刀反手划在臂上,再洒上痲痺散,很容易的。」
青丘王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你就不怕死吗?那可是痲痺散呢!」
「为了让公主能顺利救出白鹿,一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呢?」
「哼。」
对于万里在星临身上下的心思,青丘真是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但是,下一秒,他依然以严厉的语气质问道:
「不对!你一定还有什么是瞒着我的,对吧?」
「……」
「跟沧浪有关吗?」
「……」
「是他让你这么做的吧!」
「如果陛下有所怀疑,就请陛下降罪,属下不会有任何怨言。」
「哼!当然要降了!来人!将万里关入大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