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跟我奶还有我娘娘解释了吗,咱们也确实没说谎,省里那边刚利索,老家我大大这边关系都有,他和我哥哥早就知道,到时候总有见面的机会,是不是……”
离夏和魏宗建面面相觑,他俩越听这声音越熟悉,越看那背影就越让人心里起疑。
“我就在亭子这边,好好好,我现在就过去接你。”男人把手机收好,转身拿伞走出亭子时,扫到了西侧,他只顿了一下身形,便提溜着那把西湖水墨油纸伞走了过去。
“谁家的俊媳妇儿啊,我看看~”就在离夏疑疑惑惑之时,这说话之人便凑到了她的近前。
“小魏啊,挺会心疼媳妇儿的,杨哥看看都不行吗?”男人手一抖,用那油纸伞抽了魏宗建胳膊一下,终于把眼镜摘了下来。
“杨哥!”离夏和魏宗建不约而同地叫了出来,之前离夏还跟杨局问起过他的堂弟杨爽的行踪呢,却始终没得到答复,赶上杨局奶奶过生日办得又极为低调,根本没给她离夏参与的机会,直到此时见面,终于见面,一时间离夏的眼珠都有些润湿。
“妈,你怎么啦~”看到妈妈见到那个年轻人有些失态,不明所以的诚诚问了一句。
“儿子都这么大了,来,大大抱抱,颠颠你多沉。”眼前之人正是行踪不定的杨爽,见小魏夫妇眼睛红润,炯炯有的星目透着晶亮,把嘴角向上一扬,露出了他那招牌式的微笑,不等诚诚躲闪,一把抱起了他的身子。
“当初大大抱你前还是个娃蛋子,都长成大小伙子啦,嗯~真是见一次惊喜一次啊。”
“杨哥,你回来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啊,我们好准备一番,赵哥夜个儿还提来着……”情绪激动,魏宗建的身子都抖了起来。
摸着诚诚的脑袋,杨爽略微沉默一下,笑着说道:“我预计在咱们泰南开个妙香馆,正筹备着呢,这不也是打算给你们来个惊喜吗!”
一旁的离夏插嘴问道:“杨妈妈也来了吧?那感情好啊!”
魏宗建也跟着问起来:“杨妈妈在杨局家里呢?杨老师也过来了吧,早知道我和离夏就赶过去了……”
闻听此说杨爽皱了下眉头,随后摆着手说道:“本来还想告诉你和焕章,咱们一块好好聚聚呢,回头一想,又怕焕章嚷嚷出去……”
离夏攥了攥拳,心里一阵忐忑,顾不上礼仪忙打断说:“你和我杨妈妈真打算定居岭南,不回来了?”魏宗建也把目光递了过去,心里有些焦急。
“漂泊久了心也变得野了,不过呢……”还没等杨爽把话说完,另一道声音便自他身后传了过来:“不过什么?”这天籁之音响起,立时又把离夏和魏宗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但见那绿荫小路上,一道水红色身影仿佛穿花蝴蝶一般蹁跹起舞而来,身姿曼妙脚步轻灵,恍惚间就凑到了近前。
和杨哥所戴同款的墨镜遮挡在女人的脸上,有些秘,那曾经的荷叶头舒展开变成了长发,而今又改变了回来,脸上带笑,于近前对着离夏和魏宗建打过了招呼:“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当年还是个孩子,现在小魏和小离都长大啦!诚诚也都变得那么高了!”
见了那女人,杨爽嘴角上扬,带着一丝坏坏的表情接茬说道:“漂泊久了我这心也变得野了,不过呢,有妈的地方就有家,我到哪儿心都倍儿踏实。”
“就会哄我”女人说得很自然,真情流露下她摘掉了墨镜,把它别在自己小V领的裙子上,彻底露出了她的庐山真面目。
芙蓉脸,黛山眉,一双杏核大眼饱含风霜,透着灵气,一看便知就是个有故事的人。女人没再理会儿子,她伸出葱白的小手爱抚地摸了摸诚诚的脸蛋,满含柔情地说:“长得真俊!”微笑时,眼角略带一丝鱼尾纹,却别有一番风味,那举手投足间的气场就像其身高,把离夏的风头都给盖过去了,难怪离夏一脸慕儒,在看到女人的一刹那,眼睛里再次浸润出了泪花。
“杨妈妈~你可回来啦~”
这一道声音透着颤抖,从离夏的嘴里发出来时,泪珠一下子便涌了出来,紧接着,魏宗建的眼里也湿了,嗫嚅地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哎呦闺女,怎么哭啦,小魏你怎么也跟着起哄啊~不哭不哭~”搂住了离夏的身子轻轻安抚着她,女人用手也轻掸了一下自己的眼角,见儿子从旁瞅着,轻喝了一声:“又欺负小魏和小离了吧!”
“妈,我哪敢啊!要不给我,让我安慰安慰我这妹子?”杨爽嘻嘻一笑伸出了手臂,凑上前来。
“给我一边待着介,敢欺负闺女妈跟你急。”女人佯装生气,训斥着自己的儿子,早就把离夏哄得笑了起来。
“诚诚你快招奶奶,对了,杨妈妈你就别走啦,来我家吃饭,和杨哥多住几天吧……”离夏引荐着儿子打过招呼,忙拉住了女人的手,上下打量起她。眼睛里看到的她还和二十多年的模样没啥大的分别,那种美和那种气质浑然天成,绝非化妆护肤品刻意涂抹出来的。如果真要描画清楚,又难以演说,朦胧中离夏的脑海深处飘忽出一个词:“妈妈”,真仿佛眼前的女人便是她自己的亲妈妈,印刻在离夏的骨子深处,叫她一生都在追寻:原来我始终都在模仿着她,但愿我到了她的岁数,也能成就一段像她那样永恒不老的传说。
女人的确很美,动静衔接处处透着丰韵,那不是装出来的做作相,更不是虚情假意的拿捏姿态,那种情韵如天高如水深,不经意间便莹润着渗透出来,传递出去,静谧之中处处是画,仿若传,让她一一演绎出来,展现出来,就连一向自信满满的离夏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给比了下去。
女人拢了拢离夏的头发,这样说道:“过后我组织吧,回头把焕章和凤鞠也找来,一就手叫上凤霜和凤仙。”她沉默了少许,脑子里忽地显现出了她在过来时碰到的情境……
从小别墅出来后,女人落下电话,踩着双肤色高跟鞋寻睃了两眼,等儿子时,迎面正碰上推着婴儿车的老离,女人对着老离打量了一番,脑子里一转悠就想到了这个男人的身份,凑上前,女人跟老离打起了招呼:“离先生,你好!”
老离警惕地看着身前这个女人,他不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也象征性地点了点头。
“离夏的小女儿吧!”透过纱帐,女人指了指婴儿车里的孩子说道。
老离心里更疑惑了,他不知道这个戴墨镜的女人到底想要干啥,急忙把身子护在了婴儿车旁,异常警惕起来。
把墨镜摘掉,女人对老离报以微笑,示意看上一眼孩子。老离心里纳么着滋味,总觉得这个女人自己从哪里看到过,却一时又想不起来。
“呦,这俩大眼可随她妈妈了,将来肯定也是个俊闺女!渍渍渍,小头发真黑,跟牛儿舔得似的,真好!”待老离闪身让开位置,女人撩开了纱幕冲着里面的小慕离笑了笑,见孩子并不哭泣,对着她的小脸儿亲了一口,随之冲着老离说道:“小慕离可真耐人!她爸爸不定得多心耐呢!”
直到女人转身离开,老离都没闹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是谁,总之自己肯定看到过她,而且说话搭音之后知道她和自己闺女姑爷肯定也是熟人,不然不会如此熟悉自己家的情况。
……提完聚会的事,女人又稍稍沉凝了片刻,回身看了一眼儿子,细微处嘟了一下圆润的小嘴,刹那间收敛动作又冲着一旁的魏宗建说道:“刚才过来时我还看到了小慕离呢,一儿一女全客儿人了,你们两口子呀没事就偷着乐吧!”
魏宗建两眼迷瞪,只顾得笑了,他身体都因为激动而控制不住地发抖发颤。
得到杨妈妈的祝福,高兴之余又让离夏心里颇为慨叹,心里暗忖,问问杨哥的婚姻状况他肯定不会告诉我的,这前我也没法问杨妈妈,无缘无故坏了气氛气氛。一时间离夏把想法又憋在了心里,按捺下去。
初夏的天时很长,长到一直从早上四点半持续到晚八点天色才黑,现在过了七点天空仍旧一片晴亮,小风一吹凉爽宜人,一行人站在亭子外心情大好,不知不觉中,天气预报里的那首“渔舟唱晚”传进了这几个人的耳朵里。
悠扬的曲声如那波浪,由慢及快一层层叠加而起,于高潮部分猛地一收,切换回来,耐人寻味偏又出乎意料,尽管音乐短暂,却不约而同在每个人的脑海中勾勒出一副画面。
画面里,水天一色的尽头映衬着一抹斜阳,那晚霞明明离得很远却又仿佛近在咫尺,照拂了过来,色彩斑斓中渔歌四起,暖心而又带着喜悦,旋律斗转,情景交融,身处其中让人感觉到,景也怡然情也醉人。
那片片霞光挥洒,波光粼粼中乘风破浪,把个心中万丈豪气展现出来,像曲调那样轻舞飞扬,直至夕阳西下鱼米满仓,喜悦之情荡漾出来,归于平静。
起伏跌宕的曲声感召下,两个女人站在一处,风儿吹动起她们的裙角,让那花儿见了也笑了,草儿看了也醉了,跟随一起随风翩翩起舞扭了起来,一起为这短暂的相聚送上最真挚的祝福,听她们诉说着往来欢趣,一表衷肠。
“时候不早了,该走了,嗯,有时间电话联络吧!”女人搂住了离夏的肩膀,轻轻拍着,声音柔美。风中,那水红色绸衫荡漾起来,与离夏橙色纱裙相得益彰,负手而立,衣袂飘飘说不出个风韵妖娆。
“杨妈妈,每次我和宗建给杨哥打电话,他也不说个具体时间,就跟躲着我们似的。”离夏像多年前依偎在女人怀里那样,挨近了她的身子抱住了女人,跟她轻声抱怨着。
“你杨哥啊,这辈子不守拘闷,虽然在外漂泊多年,那颗心可都惦记着你们呢,一话多少年了,到现在他都四十一了……”女人抱住离夏的肩,笑起来的样子永远都那么让人心暖,她的一举一动仿佛带着魔力,让离夏都情不自禁看呆了眼。女人挽了挽自己的秀发,这话没有再说下去,却给离夏抓住了机会,问了起来:“杨妈妈,我知道杨哥对我们的好,那我杨哥啥时候结婚啊,我们可都等着喝他喜酒呢!”
女人的脸上微微一笑,没有接话,她身后跟着的人却说了出来:“我说小离,又把事儿搞复杂了吧,你们女人可就耐打听这事儿,是要杨哥说实话吗?”
离夏鬼灵精怪地跟了一句,把球踢了回去:“杨哥,你快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杨爽嘴角挑起,那话比离夏说的还快:“我早就找到了,就怕小魏吃醋!更怕诚诚找我算账要妈妈~还怕小慕离长大了跟我没完没了呢!”登时把离夏弄了个大红脸,搂住了女人的胳膊非要讨个说法:“妈妈,杨哥又欺负我。”
女人抿嘴轻笑,把离夏搂在怀里。
就看杨哥朝汽车方向走去时,一边摆手,一边笑,嘴里轻轻念道起来:“百花绽放,我踏遍游园始终在找寻那梦里的青衣花旦,想那嫣红姹紫再美也比不过你那容颜……时过境迁,我把情之一字收敛,却还是你能让我迷途知返,醉梦连连。”娓娓道来,就像他弹吉时的solo表演,有即兴成分,也有感情挥发,让人在不知不觉中随着他的意境走,臣服于他。
念罢,那杨哥打开了车门,回头看了一眼,嘴角轻挑,叫了一声:“妈妈,该走了。”又朝着离夏和魏宗建说道:“不日就能见面,不用那样看我,你们呀,都装在我这里呢!”用手捶了捶心口,跳上车子。
闻声,女人满月如潮笑靥如花,她看着自己的儿子钻进汽车,回身面向离夏,伸手刮了一下离夏的鼻子,一脸宠溺:“你还不知你杨哥的心理?呵呵,他呀,最怕拘闷了,对了,忘记跟你说,以后你该叫我柴妈妈了,那样你杨哥耐听!”
那女人忽地来了这么一句,说的离夏心里咯噔一下,任她如何屏蔽自己的思想不去琢磨,也无论如何不能不把始终压在心底的疑惑给敞露出来,因为那个“串串相思”的视频闪现出杨哥给妙人妈妈洗头的镜头,因为那个“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的歌曲,俱都是由这母子二人演绎出来。
“柴妙人?柴灵秀!妈妈!”离夏恍惚地说了一句,登时觉得有些失礼,却给那柴灵秀抱在了怀里,叫了一声“闺女”,倒把一旁始终迷迷瞪瞪的魏宗建看湿眼……
临上车,柴灵秀朝着魏宗建招了招手,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上下打量着他:“小魏还是那么腼腆,嗯~比以前胖了,有心里话要跟我说吧。嗯?都四十了怎么还害臊了!”
魏宗建低下头,哽咽了一声,猛地一把抱住了柴灵秀的身子,把柴灵秀弄得一惊,耳边传来了这个相对来说有些少言寡语的孩子的声音:“妈妈……”
“呵呵,这孩子,跟上高中时一个样儿……”
牧马人轰的一声打着了火,车内人跟车外的人相互挥手道别,那一刻,所有的镜头都给魏诚诚瞧在眼里了,得闲插嘴,他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妈妈,你跟漂亮奶奶说的那个连就连是什么意思?她怎么笑而不语呢?你说我怎么看杨大大和漂亮奶奶更像结婚时的新郎和新媳妇儿呢!”
确实,那情侣装穿在那母子的身上,任谁都难以看出来他们的真实身份,而二人的脚踝上又都戴了个黄金丘比特脚链,连诚诚都看出了些许端倪,更何况离夏和魏宗建呢!
“莫瞎说!她是除你姥姥之外妈最敬佩的人!”离夏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让他回家,诚诚一呲牙,冲着离夏说道:“妈,那我也跟你当情侣,你说好不好……”未等离夏言语,小诚诚便笑着跳着跑了出去。
离夏有些哭笑不得,她心思百转,想到了父亲,我和爸不也跟杨哥和妈妈那样吗,成就了一段姻缘……收敛心却瞅见丈夫仍一脸痴迷地盯着汽车消失的方向,魂不守舍。
“你还看什么呢?”离夏把手放在魏宗建的眼前晃了晃,却给他抱住了身子,那一刻,离夏觉察到老公身体的异常,诧异地问了一句:“怎么硬了?”
落在她眼里的老公脸上尴尬异常,躲闪中有些支支吾吾,离夏喝问了一声:“到底怎么回事?”只听得那个妙人妈妈嘴里的小魏说了句:“老婆,我想现在回去就跟你……就跟你做爱,我想肏你!”
“你个坏东西,怎么能把心思……呸,你个臭坏坯子,找着杨哥跟你急呢!”一跺脚,离夏瞬间明了丈夫心里想的,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她知道丈夫在高中时期曾缺失了些什么,又没法真个去责怪于他,最后讷讷地说:“胆子越来越肥啦……你怎么能打她的注意……”
“我没有,我也不想的,可我控制不住了……要不,要不今晚你也给我当一回妈妈……我也,我也想像你跟爸那样,让人疼一回……”小魏弱弱地回答道,越说声音越低,脑子里印刻出来的确是那水红色温婉秀雅女子的曼妙身姿,那情那景和此时自己的爱人一样,风中如花飘舞,艳丽多姿。尤其当这小魏想起了妙人妈妈也穿了一双高跟鞋,腿上看似油光水滑,其实以他那男人的眼光去看,妙人妈妈其实也是穿着丝袜的,比自己老婆的那条还要薄透,于是小魏的下身便越发硬得不行,变成了一根大铁棒子。而且,就小魏个人来说,或许他自己着迷于丝袜高跟可能就是在高中那个时期开始的吧。
恍惚中,除了眼前这衣袂飘飘的丽人让自己朝思暮想,那个妈妈更是藏在心底多年,总会魂牵梦萦,让他没法忘记。魏宗建念她的好、念她的爱、念她当年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脸上也自然流露出一片慕濡渴求之色……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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