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蒙着盖头,在新房里足足坐了大半天,身体几乎都僵木了。在没人的时候她也站起动一动,但马上又要坐回去。
有两个本家的姑嫂给她送来吃食,被她拒绝了。她几乎什么也不想吃。黑天之后,婆母又做好了一碗宽心面,掀开她的盖头一角,送到她嘴边,她勉强吃了两根,便又示意婆母放下。婆母苦口婆心地劝了好一阵子,也不见什么效果,便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离去了。一位本家的嫂子为她铺好了红绫被,摆好了一个鸳鸯枕,便也无声地离去了。
由於八爷下了话,那些准备闹洞房的青年男女都怏怏地陆续离去。
洞房里显得空旷死寂,两只大花烛哧哧喷着金黄色的火苗。秀秀感到无限的孤独和恐惧。她时刻绷紧经倾听门口的动静,每有响动她便战栗一次。
又听见有人大踏步地走进来,之后是插房门的轻微响动。她的心马上又缩紧了。
盖头被掀开那一刻,她清晰看见陶八爷那张红光满面的大脸,那上面的两束目光雪亮雪亮的。
秀秀如花的面庞因冷若冰霜而显得更加端庄秀美,陶八爷的心间顷刻掠过一道闪电。他情不自禁地将手伸过去,想摸她的脸蛋,却被她阻挡了。
八爷问她是否吃过一点东西,秀秀不答,只惊恐地望着他。
「不早了,该上炕睡觉了!」八爷说着便解自己的衣扣。
秀秀猛地跪倒地上,央求说:「爹,你今夜就放过我吧。还是让天赐来入洞房吧」八爷托起她,将她扶到炕沿边坐下,态度温和地说:「秀秀,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谁也无法改变。你还是想开吧!过了这一夜,你仍然平安地过你们的日子,这也不算什么嘛!」说着,八爷脱完了衣服,已上到炕里,顺手把窗帘拉上。
秀秀绝望下来,她知道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但她还是不肯上炕,只坐在炕沿上抽泣。
僵持了很久,八爷还是没有强迫她。只用刀子一样的语言降服她。
「既然你已经嫁到陶家,这一关你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的。如果在上轿之前还没想好,你你就该死也不能上这顶花轿呀!只要你进了这个门,一切就不由你了。我不想用强暴的手段,那样你会更痛苦的。你想想看,你还能逃出这个屋子吗?你进来干嘛?」秀秀又哭泣了很久,心里剧烈地翻腾着。但最后她还是无奈地伸手去解自己的纽扣。但每解开一个扣子,她的心便紧缩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