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早早睡下,意犹未尽却无可奈何。想到隔天早上要早起,作业还得提前到校「誊写」一番,更感焦躁,梦中情人那一晚也就识趣地没来烦我。
隔日,我在惺忪睡眼中的蒙蒙世界中收拾着书本,赫然发现书桌上一张写满了红字的作文稿纸!字迹娟秀,稍显瘦长,典型的女子笔法,我扫了一眼:「林枫(我):昨天你姨丈告诉我电脑出了点问题,有一些不健康的弹出广告,为了检查从浏览记录上也看到一些相对不适合未成年人的内容。我知道你这个年龄,会对异性感到好,这些我在……」我只感一阵头皮发麻,没能再看下去,厨房传来窸窣的脚步声,我将那纸揉成团,塞进书包,快步走到门口换鞋夺门而出。
11月了,清冷的早晨微风透着凉意,我却双颊如火,辣辣的生疼,耳朵也是热得烫手。这真是乱七八糟,一塌糊涂!上午的课我完全没心思听,那封短信也再没勇气翻出细看,在校门口对付完午餐后,我陷入忧郁之中,今晚回去小姨再拿水果到我房间那该是多麽尴尬啊!
夜幕低垂,我看着短信上的落款:你的朋友,林巧珍。我觉得回应的最好方式应该是文字,于是精心准备了一封回信。那时正当年少,笔锋咄咄,自己写完也觉得很好地避开了这个敏感话题,突出了自己对未来的困惑而不是爱的困惑。
「死亡是哲学避不开的问题,然而一千一万本哲学着作也没能回答出活着的意义,一生何求……」这些烟雾弹应该是够份量的,第二天早上我用水果盘盖住回信后,和小姨打了声招呼后出门。
一直到周五,我的书桌上出现了那熟悉的红字信纸。
从回信中我发现了两点:一、小姨很喜欢我的文章;二、她把我的信给小姨丈看了!!!这对我是个沉重的打击,一般来说有个女的说很喜欢我(的文字),我都会有点小优越感,个别小说在女同学间流传时我就特别陶醉于她们崇拜的眼,虽然那只是我模仿别的小说或电视剧的改编之作。可是,把我的信给小姨丈看就一点不好玩了,我觉得自己像被剥光了衣裳的未经人事的小姑娘,羞愧得无地自容。原本我就对熟女比较有感觉,小姨只大我6岁,对这种骨感美女我实在也不很感冒,那一刻,我决定疏远她,不再保持这暧昧也谈不上的笔谈。
南方的冬天虽然总像阳痿的男人一样无力,但夜里那风声还是有些威慑力,所以门窗大抵是关着的。这也是我入住以来一直未能领略「夜阑卧听风吹雨「妙境的原因。
那一日,我上洗手间出来,突见吱呀一声,一团白影从对面卧房飘出,钻进对面洗手间。我被惊出一身冷汗,在稀拉的水声中,我才蓦然醒悟:刚才那身形,那是小姨捂着下身……由于我没有偷窥欲,所以那次巧遇之后我也再没有刻意求之的行为,不过对于敏感时间的开门声及卫生间动静我都会下意识地留意,我发现小姨丈在这方面新婚的热情还未褪去般,几乎夜夜笙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