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最初的氛围很是沉默,在喝了些啤酒后,婷婷慢慢地说起了自己的过去。
在婷婷的讲述中,她在大二时认识了那时的男友,那个男生很喜欢她,也很宠她,让她有了一片能够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天地,于是婷婷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了那个男生,形容第一次时的感受时,婷婷用了「就像身体被噼开一样痛」
来形容。
再后来,确切的说是一个假期后,那个男生离开了,「他把我忘了,沈婷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婷婷原话是这么说的。
也就是在那晚后,我和婷婷的关系有了突飞猛进的变化。
于是在我们偶遇三年后的一个冬夜,我向婷婷求婚了,而她也是在片刻的惊讶与失神后接过了我递过去的戒指,她成为了我的妻子。
婚后3个月左右的某个周五,我照常搭乘列车去沪市探望独自在这里工作生活的婷婷,那天晚上,当我们见面时她给了我一个惊喜——她怀孕了,小宝宝已经在她的腹中孕育生长。
接下来,婷婷经历了非常辛苦的十个月——她拒绝了我母亲与她父母要来沪陪伴她的建议,依旧独自一人工作/生活,直到预产期前两周,才离开工作岗位,回家静养待产。
3年前的一个下午,也是我过完30岁生日后的十天左右,那时婷婷距离30岁还有半年左右,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几乎还没有任何准备的我成了一名孩子的父亲,而婷婷则是成为了一名母亲。
在孩子出生后,又过了两个月,婷婷的产假结束了,需要回沪市继续工作,我妈妈与她妈妈轮流赶赴沪市照顾婷婷与孩子,直到孩子断奶方才结束。
在孩子回家后,每个周末进行「折返跑」
的人就从我变成了婷婷,无论雨雪风霜,只要没有工作安排婷婷都会回家陪伴孩子两天。
是啊,工作稳定父母建康,妻子贤惠,孩子健康茁壮,家庭美满,我还能有什么不满呢?是因为今年三月开始「小兄弟」
出现问题吗?难道小兄弟出现的问题,是和我的那个心病有关?心理影响了生理?我翻过身子,背对着早已熟睡的婷婷慢慢地开始回忆自己的那块心病想要把残缺的记忆补齐。
其实每次回忆都很痛苦,并伴随着剧烈的肢体反应,如果是我一个人在家的话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也不敢去回忆的,但是今天和婷婷睡在一起,那么即便我出现问题,她也会救我吧。
那件事儿发生在我大学时,确切的说那是大三学年行将结束,大四的实习通知还没有下发前的「放松月」,按照妈妈和爸爸的说法,是我自己在寝室坐不住,出去瞎晃悠,于是就倒霉的被那个高空投掷物砸中了。
在妈妈的讲述中,那个高空投掷物并没有正中在路边闲逛的我,而是擦着我的额头落地,我才因此捡了一条命。
但是在我自己的记忆中,那天下午,我肯定是因为有什么事儿,才会离开学校,原因很简单,正常的闲逛我不会走到那个十字路口附近的商业区,更不会走到新百大厦的楼下。
拼命回想着往事,我的左手开始了颤抖。
是的,我曾一度以为自己是个大脑健全,身体健康的人,否则不会通过事业编考试和入职体检,但是,每当我试图回忆往事时就会「原形毕露」,因此在日常的生活中,为了像常人一样生活,我对自己的过往选择了主动性遗忘,然而今晚,随着思绪的信马由缰,我一定要想起些什么。
为什么会往那个方向走?新百大厦?我腋下是不是夹了个盒子?盒子?是夹着吗?还是抱着?我记得是两只手抱着,那个盒子有些重。
那是什么挎着我的手臂?我为什么要去那边?买东西,还是嘴馋去买小吃喝奶茶?附近是,小吃街电子街?电子街那堵墙后面是城隍庙,附近还有什么?移动营业厅?我的大脑飞快的回忆起零散的碎片,有人挎着我吗?还是说我把那个盒子夹在了腋下。
随着不断的回忆,我的肢体反应也加剧了,已经完全放弃了对左手的控制,头也变得越来越痛,身体有些发酸,继而变得疼痛,再之后右腿也出现了抽搐反应。
「啊……」
我想叫却叫不出来,随着回忆起自己伤愈返校后,室友杨贇那句「李图,你倒地后,最早播打120叫救护车的是商财的一个女生」
其它几名室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的那一幕后。
我彻底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只听见一个急切的呼喊「老公!老公……」
「老公……」
嗓子发干,我迷迷煳煳的睁开眼,头还是有些痛,就听到了一个急切还有些哽咽的声音「老公,你想不起来就算了,我怕……」
「婷婷啊。」
我张了张嘴,声音嘶哑的令我自己都有些陌生,「天亮了吗?」
「没有,才5点多。」
婷婷回答「老公你没事儿吧,先喝点这个药茶。」
「没事儿啦。再睡一觉就好了,以前强制自己回忆时不也是这样吗?」
我接过婷婷递过来的马克杯大口喝了几口,身体舒服多了,然后用手抹了抹她脸上的泪痕,「你一直都没睡吗?」
婷婷见我这么说,点了点头。
立刻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摸了摸我的额头。
然后又喂我喝了些茶水后方才上床,紧紧的抱住我。
「再睡一会吧,睡好了再起来,爸妈明天打电话的话,交给我对付。真的对不起啊,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搞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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