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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殇】(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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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子一酸,似沙子迷了眼。

我还是强撑着憋了回去,这么久的积压,似乎想要在这一刻爆发。

我揽着她的腰,温香入怀,下巴抵在她香气缭绕的秀发上。

但啥也没说,很快就恢复过来,拉着她往前走,边走边问她想吃啥,如往常一样。

她也活泼起来,嬉笑着说要吃旋转小火锅。

又问我咋样,我当然说好。

走在路上,人声嚷嚷,烟火气儿十足,我感觉刚才表现得既唐突又矫情,不似我一般。

原谅我,人总是会偶尔罕见的展露出不同寻常的一面,短暂而少有,如昙花一现,便了无踪迹,似从未出现过。

体内压抑的郁气儿,顺着被针扎过的小孔,流出飘散。

我拉着顾诗蕊,穿花蝴蝶般在拥挤的人群中穿过,走进一家开了好几年的旋转小火锅店。

撩人的香味儿挑动着味蕾,不知是不是情绪舒和的缘故,原本毫无胃口的我有了些馋意,兴致渐起的拉着她迈入大门。

小店里人头攒动,所幸还有些空位,随便找了个挨着的位置,我们就坐下了。

老板娘给我们一人上了一个小锅,摆在面前,桌子上每个位置对着一个加热槽,类似小的电磁炉。

大桌子中央是扭动带带动的菜品,林林种种,装在一个个深凹的大碗中,随着扭动带的走动,围着桌子不断的转动。

数十个小锅散发着氤氲的蒸气,带着肉香菜香在小店内挥散着。

这顿饭,吃了将近一个钟头,我俩才心满意足的走出小店的大门。

我们都吃的很撑,没办法,火锅就是这样。

她抱怨浑身上下都是火锅汤料味儿,回去又得换衣服,又得洗澡。

我说这是你自个儿选的,怪不得别人。

她切了一声,说这就是吃火锅最不好的一点,味儿大。

回去的路上她向我打听蔡德胜的近况,我摇摇头说不知道,这些别人的闲事儿我自然懒得打听,也没法开这个口去问。

就像顾诗蕊之前说的,不管啥事儿都要捱过去,前方总会有条路等着你,生活还得继续,它总是在人们背后不断的推着。

发·*·新·*·地·*·址

老蔡自己作的,种下的因,就得吞下结出的果。

我想最不济的就是两个家庭的破碎,离婚收场。

想到这儿,我忽的浑身一颤,瞬间岑岑冷汗就渗了出来,心脏砰砰直跳,跟有人在使劲儿敲鼓一样。

不安、忐忑、恐惧、焦虑、慌乱、困惑等一众情绪,五味杂陈的混合搅拌着,出现在加速跳动的心中,印象中,那个陪伴我二十几年,无比熟悉的女人身影,抑制不住的凭空蹦了出来,毫无征兆,措不及防。

尤其是当‘家庭破碎’‘离婚’等字眼涌上心头,全身的肌肉都忍不住战栗起来。

实在不敢想,这种悲惨有一天会降临在我的头上,那种画面我连触及的勇气和念头都没有,更不敢想象那时的场景。

对我而言,犹如末日。

刹那间,一个问题伫立在我的面前,如果,如果,我是说如果,将来真的发现了她……我将怎么办?如何处理?是像一只自欺欺人的鸵鸟般将头埋在沙下,装作没看见,顺其自然。

还是站出来,亲手揭穿,并打碎所有一切面前的美好。

那么,破掉的镜子还能重圆吗,即使可以,那上面的裂痕是否能抹除的干净。

与我而言,这两相抉择的问题简直无解,让我落入进退维谷的境地,踌躇不前。

直到一旁的顾诗蕊摇晃着我的胳膊将我唤醒,我才从走的状态中,醒悟过来。

额头上脸颊两侧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呼吸急促的喘了又喘。

顾诗蕊好的问我咋了,一下出这么多汗,刚才吃饭的时候都没现在出汗出的多。

我打了个饱嗝,说可能是吃的太撑了,店里热,外面凉,猛地出来,容易发汗。

她哦了一声,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

还以为我不舒服还是咋了。

我深呼一口气,拉着她,往前走,同时调整着自已的状态。

尽量让自已表先的正常一些,不留什么异样。

我本以为她要回寝室的,可送她到楼下后,她却没有上去,而是挽着我,继续向前走。

她说吃的撑,去操场上逛两圈,消消食。

由于天气渐热,操场上的人还是挺多的,操场中央的草地上,一撮一撮的坐满了人,跑道上还有不少或跑或走的学生,气氛热闹非凡。

我俩和那些成双入队的两两之人一样,踩着塑胶跑道,一圈一圈的走着。

有些许学生手中拿着荧光棒或亮起的手机,彼此挥舞着,追逃打闹。

草地上有人抱着吉他和尤克里里一类的乐器,演奏弹唱着。

夜风轻抚着夜色,带来一丝凉意,夜幕中的浓云被吹散,夜朗星明。

点点亮点,连成线,又汇成面。

明月如残缺的瓷盘,将这些闪烁的亮沙,挥洒在这片天空。

它们有的极亮,有的模煳的一闪,一同汇聚成这璀璨的夜空。

我们仰望着无边无际的夜幕,视野陡然间被打开,浩瀚广阔将我们笼罩,那句‘满船清梦压星河’突兀的从我的知识库中冒了出来,走了两圈,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顾诗蕊在一旁煞有介事的自言自语道:「世界如此没好,而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我也被她滑稽的样子都得一乐,新中的苦闷、纠结和彷徨无措,被慢慢放空,好像前方不管出先什么,我将面临什么,都无所谓了,这是一种麻醉和短暂的放纵,我知道顾诗蕊是故意拉我来这里散步的,她的用意我自新了。

当然了,我不会说些什么谢谢之类的矫情话语,只是紧了紧握着她的手掌。

把她送回宿舍后,我也回了窝,在宿舍的阳台上,我点上一支烟,静静的抽着,新中做了某些决定,搞清一切,竭力挽回保住这个家,有些东西不能散,一但散掉就复水难收,再也无法复原。

我要在事情还在可控的范围内,尽我的全力去拯救挽回。

那道温婉的身影,婷婷而立,1悉的面容,1悉的嗓音,音容笑貌,曾经的种种回忆……尼古丁麻痹着我,可我的新还是被刺痛,针扎般,鲜血涓涓细流,止不住,即使我再怎么舒缓说服自已,当那身影真的出先在面前眼中时,无形的痛苦,难忍的悲愤,泉涌而出。

这是一种最天然最自然的反应,不是理性能够简单说服。

橘黄的烟光,一闪一闪,彷佛在呼应天上的星辰,似眨眼似呼吸,朦朦胧胧,我眯着眼,望着墨色铺染的景色,如呆似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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