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回忆中渐渐察觉一些不太对劲的细节,这是专属于慕芷璃的,一种怪的诡异的对气氛和人心的独特敏感。
孟裳那个回眸真的是在嘲讽?但记忆中那副画面,我却隐约感觉到丝丝恨铁不成钢的嫉妒。以及当初“慕芷璃”的那些话,看似在问我“接不接受这个男朋友”,但此时我却忽然敏感,她内心的真意,是在“试探”。
以及最重要的一点,我总觉得,记忆中,慕芷璃的视线始终在我身上,而非孟裳。以现在的小女人心思度量,我认为很怪。
我喜欢顾家明的时候,和他相处,满脑子和满眼睛都是他;我喜欢上慕秋云的时候,跟他待一起,也是如此。讲道理都是同样身体,没可能说,她“慕芷璃”就特殊了。
所以。
真相,或许只有一个。
……
次日清晨。
安见尘的车子最终停在历山郊区的某家疗养院。
不同于我猜测的“豪宅”或者“贫民窖”,那从山坡望去,许许多多白色的在散步和嬉戏的人,令我觉得这里不像医院更像乐园。
“孟裳病了?”我愕然问安见尘。
“嗯。早就说过。”安见尘没多话。
“那……够钱治么?”我有点担忧,“要不我找李放借一点。”
安见尘翻白眼,“我可比李放有钱。”
“真的?你一小毛孩?”我超怀疑地望着他,“可别打肿脸充胖子啊,生死攸关,不是小孩子赌气的时候。”
“爱信不信。”安见尘无语地往前走,我也只好跟上。
穿过一片小果林,两条压平砌好的石砖小道,便撞见封闭的栅栏门。推开进去,几个病号服的孩童和几个病号服的老人在一起踢球,裹挟着欢声笑语经过。有个短发小女孩和安见尘打了打招呼,安见尘点头回应。
路边有个轮椅上的十三四岁小男生嘻嘻哈哈冲我们笑,他喊:“见尘哥!这个嫂子可比上一个漂亮太多了哦!你总算审美正常了!”
安见尘走过敲了他头一下,“别瞎说。”他倒也没生气,就是开玩笑。敲完,自己先帮揉了揉,掏出来个掌机,“给你带的。”是个PSV。
“欧耶!你最帅了见尘哥!”小男生兴奋。
我跟过去,和安见尘一起看着护士把小男生推远,小男生激动地想玩,却发现没电,然后回头幽怨望着老安。老安不管不顾,轻嘀咕:“可去他.妈的吧,也就这时候会说两句好话。”
“不错了,好歹夸你帅。”我笑。
老安斜过来眼,特不屑地:“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不俊?这儿眼科全省前三了解一下。”
“你也就那样,比我哥差好多。”我老实地。
老安不爽,“你哥那不叫帅!叫妖!叫妖!你见过男人长那样的?比你还爱勾搭?他怕是迟早有一天要摘喉结骨!”
“但感觉喉结是个萌点啊……”我喃喃,忽又惆怅,“见人,你说,我哥会不会已经跟男人那什么那什么加那什么,然后还那什么兼那什么和那什么,甚至已经变成谁谁谁的那什么,需要那什么才能那什么……他当时,好轻佻,甚至勾引你……”
安见尘想了想,“没有。”他认真摇了摇头,“媚而不淫,显然还没开始过那种事。当时勾引我也是相当地假,绝对我一答应,后边连环计等着我。”
“啊……”我愣。
安见尘沉思,“那种人,高傲得很也警惕得很。想征服可不容易。我反而觉得,把他哄上床可比把某人哄上床难多了。”
“某人是谁啊?”我好。
老安深深叹了口气,瞟一眼我,“猪。”
我愣了半秒,大怒。
“滚你妈的!”
转身、蓄力、↓→↓→+A,友情终结拳参上!
——然后就把自己手差点反弹断掉。
气哭惹,太硬了吧,好气哦,“呜哇哇哇!你的脸是钢板做的么?果然你这种人脸皮已经厚到化蛋白质为氢二氧、以氢二氧腐蚀氧化铁、然后高炉提纯打铁为剑人剑合一铸就一代剑人!”等等这个话,抗吧功力下降好严重,是时候补充一波药水哥直播了么?
安见尘无奈揉我脸,“别闹,他们会以为我送来一个智障。”关爱阿兹海默的眼。
“滚吧!”我生气。
后来一路我直接没跟他说话,他也习惯了,反正我总是这样,最大的招数就是不理他……为什么突然觉得自己好弱?
安见尘一路把我带进某个房间,推开门,本以为会遇见孟裳,谁知却是一个空的。
“求你件事,你能把这身换上么?”
安见尘从里面翻出一个包裹,撕开,取出一条素白色的连衣裙。
裁剪和丝绵相当不错,应该是订做的昂贵牌子。这个季节,也的确到了该穿裙子的时候。彼时历山风还是有点冷,我心想,或许该搭条10D肉丝打底?
就我个人而言白裙还是搭黑色高跟或者卡其色高跟比较适合……为什么都是高跟?因为身高残念啊啊啊啊!!!不过安见尘却从包裹里翻出一双白色布鞋。
那对鞋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也瞬间明白了安见尘这个请求的意图。
这身,
是芷璃学坏前,最常有的稚嫩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