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惟继续讲了下去。
“那年您八岁,那个男孩儿是个流浪儿,比您大六岁。”
“您虽然身份尊贵,但却没有嫌弃那人。您对他很好,给他吃食住所,和他一起打猎玩闹。”
“您在漠北生活了一年,后来,西藩出了一件大事,将您召了回去。”
宴书澈呆愣不已。
“那件大事,少主您还记得吗?”
“我...我记得...”宴书澈喃喃道,“我的哥哥和娘亲...在那年双双被害丧命。”
萧惟的语气越来越苦涩,“就是因为这件事,对您造成的打击太大,您忘记了九岁以前的所有事情,也就是俗称的失忆。”
宴书澈的身躯摇晃了一下,怔怔地看着萧惟一张一合的嘴。
“那个流浪儿,就是被当今陛下曾流放边境的云督主。”
“也就是说...”宴书澈难以置信地凝视着萧惟,“逐渊当真认识我?”
“那是自然。您当年是西藩的二少主,去漠北是因为您身子不好,不能习武,觉得西藩实在无聊,才去的漠北玩乐。”
宴书澈倒抽了口气。
他想不起来有关那个流浪儿的一丝一毫痕迹。
脑中是空白的。
若照萧惟所言,那当年他八岁与云逐渊相识,还在一起玩了一年。
后来两人被迫分离。
一晃,就是十年。
而萧惟是在他十岁的时候去的西藩,这些事他也都不清楚。
想到这里,宴书澈又有些心急。
“后来呢?后来逐渊怎么样了?”
“少主,您别急,属下慢慢与您说。”
萧惟叹道,“据属下所查,当年云督主被流放的时候,只有四岁。”
“四岁!?”宴书澈控制不住地惊呼出声。
才四岁的孩子啊!
离弘是怎么忍心将他一人丢到流放边境的!?
他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是,”说到这里,萧惟都有些哽咽,“属下不知道云督主是怎么活下来的,但属下能想象的到。”
“离国边境至漠北边境,有一条极深极大的河。”
“云督主当年那么小的孩子,是多想逃离离国,才能孤身一人跨过那条河啊...”
一股不知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宴书澈红了眼睛,眼泪在眼眶打转。
他根本想象不出来。
想象不出来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如何逃去漠北,又是如何在那深山丛林中生存下来的。
“后来,云督主不知为何,又回了离国,且改头换面,入了宫。”
宴书澈捂住脸, “然后呢?”
萧惟面色复杂,“后来,云督主便进了西厂。”
“再后来,皇后娘娘寻到了他,在云督主十九岁那年,与他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