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他没有那所谓的底气,即使是方才强撑,现在回想起来所说的字字句句,而感到心虚不已。
就像是他每一次面对陆淮,都无法成竹在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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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味觉似乎有时会迟钝。消失殆尽的甜味在嘴角、在舌苔,愈发显得又酸又涩。
迟渊面无表情地灌下杯冰水。
直到极低的温度将口腔都变得麻木,除却喉头艰涩地难以吞咽,再没有其余的感知。
迟渊想,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他唯一的回答就是不信。
话说得那么好,既想糊弄别人也糊弄自己,就别在这玩什么伤秋悲月,够矫情的。
迟渊眼眸微敛,唇线紧抿着,余下情绪都遮掩极好。
他洗干净手,将尝了一口的慕斯搁置于一边。之前觉得甜不太够,既然是要送给陆淮的,当然得最完美才行。
迟渊端来其余工具,准备按照刚刚成功的步骤再重复遍。
微褐色的眼睫微垂着,眼尾下压,显得无比专注。
迟渊自我感觉今夜得到的信息已经足够多了,大概是不会再被打扰,却听到来电铃声再度响起——
陌生的号码规整又扎眼地排在屏幕顶端。
迟渊扫过去一眼,脚步却未动。
他表情淡漠,手上的动作因为练习过几十次,多少有点机械记忆的意思。
就这么沉默地等到铃声结束。
迟渊依然放空着思绪,想稍微从不用动脑的事情里调整好自己的方方面面。
但再次被铃声打扰时,还是没忍住皱紧眉。
余光瞥见一串手机号的末四位,和方才那个一模一样。
对方那么执着,此次不接,估计会更加频繁地打扰。
迟渊冷淡地蹙眉,眼中隐隐约约捎带上几分嫌恶。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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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端猝不及防出现人声,已经在想其他办法的陈郢隐约有些吃惊,动作微地一滞。
迟渊等待几秒,却只能听到人的呼吸声,他沉着嗓:“不说话挂了。”
“我是陈郢!”陈郢语气急切,毫不容易联系上,他怕重要的话没说出口,就被迟渊挂断,连忙表明来意,“我有事要跟你说!”
“陈郢?”听到名字,迟渊哑然失笑,眉目顿时冷沉,两个字淬着冰渣碾碎了从唇齿间吐出,像是裹杂着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