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在情感上已经信任了这个林熹所说的话。
可能是因为多年前曾听到过类似的话。
“永远怀疑人性,永远相信人性。”或许是面对台下成千上万年轻的真诚的灵魂,即使是顾教授,也终于好好的说了句人话。
“你们以后有无限可能,我只想祝福你们永远相信……”
当年的顾教授推了推鼻梁上那架精致冰冷的眼镜,眉眼间却流露出真实的赤诚:“请相信……心理学家洞察人心不是为了玩弄或者实验,而是为了解答、剖析,从而彻底治愈恶。这是一门能为人带来真实和真相的学科。”
那是顾临奚的初心,是方恒安的初心,也是无数生活在黑暗中、谎言中和自相矛盾中的心理学者、犯罪学家的初心。
方恒安觉得自己或许是魔怔了,他竟然觉得这个油嘴滑舌的工人,这个年纪轻轻、不修边幅的嫌疑人,该死的像他那位精致到眼镜腿的去世导师。
顾临奚看着喜怒无常的方警官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审讯室,轻轻“啧”了一声。
方恒安走到办公室的时候,秦澜正在工位上看今天的笔录。
秦澜和他打了个招呼,犹犹豫豫地问:“方老师,到底那个车票是怎么回事?”??方恒安:“监控并没有拍到那张车票的内容。”
他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呆住的秦澜:“对,我没有任何那张车票的信息,只是在炸供。”
郑功插话道:“恒安诈到那份上,正常人是不敢说谎的,所以林熹说的应该就是实话。除非……”
“除非什么?”秦澜追问。
“除非……他当时不仅注意到了监控,而且在恒安问出这个问题的瞬间,应变回忆出了自己在监控下的姿势和动作,结合记忆里监控的角度,确定我们不可能看到车票的内容。”
“——他要么是无辜的好人,要么是个心理素质极高的天才。但这是现实,不是高智商犯罪电影,放过那个可怜的工人吧。”
郑功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拍了下方恒安:“扒皮兄,我先去吃个晚饭再回来加班啊。”
办公室里只剩下秦澜和方恒安。
“你也去吃饭吧。”方恒安说:“早点下班回家,太晚了不安全。别自产自销上了法治新闻给同事增加工作量。”
秦澜呆呆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前辈,拿不准这算不算又一个玩笑。
方恒安又想起什么:“死者身份确定了吗?”
“没有。”秦澜一脸迷茫:“没人报案失踪,也没人来认尸。”
方恒安微一思索:“那你看下芦花园附近近几个月的案卷,对比死者的dn信息。”
“为什么要看案宗呢?您觉得死者有案底?”